A
昆子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坐了多久,直到手指一阵灼痛才惊醒过来,指间即将燃尽的香烟随着身体的抖动滑落在地板上,垂死挣扎般闪着最后的光点,旋即被黑暗吞噬。没有广告的
外面一直在淅淅泞泞地下着雨,雨水沿着屋檐坠下来,砸出单调的滴答声,似谁绵延不断的忧伤。这样的夜里,昆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关掉所有的灯,把身体丢在软皮沙发里,把思绪丢在回忆里。
B
犹记得刚从北方回来的那天,伦子去接他,这个身价千万的房地产老总用他那火红色的宝马把他载到市里最繁华的小区后,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儿,有你回来帮我,我伦子就如虎添翼了!记着,从此以后,有我享受的,就有你昆子挥霍的,咱哥俩不分彼此!
他接过伦子递过来的公寓钥匙,眼睛露出笑意,心里说,那么,你的女人呢?我是否可以分享?但嘴里吐出来的却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他自认为从没有让伦子失望过,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如今。
那时候,伦子远没有现在这样身宽体胖,他昆子也远没有现在这般深沉难测。那时的天是蓝的,芙蓉路的街道是简陋的,他们之间是毫无介蒂的。直到大三那年,他们认识了容小素。
那天他们跟一帮同学去芙蓉路唯一的一家装修新潮的酒吧去庆祝伦子21岁的生日,八个人喝了两打蓝带一扎生啤,闹哄哄之即,昆子不经意地抬起迷醉的眼就看到了台上正面无表情地弹钢琴的女孩。
女孩的钢琴弹得无可挑剔。优美的旋律在她的指间跳跃,时而平缓舒展,时而激荡跌宕。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昆子只觉得神思渐渐恍惚。
她是咱们同年级的,艺术系,容小素。瞧你那花痴相,没见过美女?伦子何时凑了过来,喷着酒气不屑地说。
昆子自嘲地傻笑。他当然没有伦子见多识广,农村来的穷小子,哪能跟城里企业家的公子哥儿相比。只是,再多的差异也妨碍不了他们成为死党。
第二天果然在校园里看到了容小素。还是跟酒吧里一样,一头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姣好的脸上水一般沉静,夹在艺术系的一群莺莺燕燕中,并不是特别的瞩目,但那种天生的淡雅气质,却让昆子再一次怦然心动。
这个女孩有点与众不同是不是?我早帮你打听好了,这丫头家境贫困,高昂的学费全靠自己打工去挣,相比起她那些衣食无忧的同学来说,身上自然就多了点沧桑味。伦子倚在操场旁的法国梧桐前吐着烟圈说,眼神飘忽不定。
哦。你说我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追到她?昆子忧心忡忡。
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结果?伦子漫不经心地说。
C
昆子一直很为自己当初的勇气折服,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硬是在这个人才济济富家子弟云集的高等学府里创下了一个奇迹。据伦子后来说,容小素这丫头既清高又孤傲,从来独来独往,拒所有异性于千里之外,想不到她也有被昆子揽在怀里的一天。说这话时伦子狠狠地捣了这个创造了奇迹的家伙一拳,眼里尽是赞赏和钦羡。后者则笑得春风满面,仿佛全世界都被他踩在了脚下。
为什么会看上我这个一名不文前途未卜的穷小子?在一次激情深吻后的黄昏,在学校竹林后的沙湖畔,昆子搂着浑身酸软但仍紧紧护着敏感部位不让他更进一步的容小素怜爱地问。容小素娇喘吁吁地答,其实,爱,没有那么多功利。一定要我说个理由的话,那么,是因为,我爱你。昆子的眼睛当时就湿了,是的,爱就是爱,不需要一些华丽的外衣当陪衬。
昆子一度以为这就是一生了。与心爱的女孩同读一本书,同一吃一块包面,就着月光在校园的林荫道手拉着手来回散步。
他没想到,是路,就总会有尽头。
毕业前的两个月,他和容小素都频繁地奔波于求职之路,信心十足又忧心如焚地找工作。只是几天不见而已,再见已物是人非。
昆子永远记得,那天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找到了心仪的工作单位,匆匆地去向容小素报喜,却在她的宿舍看到她偎在伦子身上哭得梨花带雨。看到他,两人竟没有慌乱,镇定得如同早已默契在心的情侣。
两分钟的天旋地转后,昆子转身就走,宿舍门被他甩得发出愤怒的嘭嘭声。他以为他们会追过来给一声解释,但是身后寂静无声。
昆子知道自己的天空从此失色。但第二天出现在伦子和容小素面前的,却是一个平静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昆子。他笑着说,我祝福你们。伦子。好好照顾小素,要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伦子也笑。我会的。容小素眼里有晶莹的亮光在闪动,昆子以为她会说点什么,但她仍然缄默。
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D
昆子,这是你嫂子梁妤。伦子指着来为他们开门的女子说。女子点头微笑,眼里有一倏而过的风。
以后每一次去伦子家彻夜谈方案时,梁妤总是穿着类似于丝质睡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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