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终于知道了暖城于雾柯的故事。
暖城初二时,雾柯高三,两人相遇。
觉得对方眼熟,打听彼此姓名,又觉得恍若隔世。
熟悉却又陌生。
制造机会让彼此相遇,相信宿命,感到命运之神垂青彼此。
以为前生就是恋人,以为那就是爱。
在一起,不顾朋友们的目光。
就那样,相互迷失,度过几年时光。
高三。大一,大二,大三,大四。
初二,初三,高一,高二,高三。
两人都认为爱是没有尽头的,宿命中的爱,更加没有。一
雾柯大四就联系好了工作,毕业后休息一阵子,就要开始真正独立的生活。
他大四的时候她考上大学,他带她去见自己的双亲。
他的母亲抱着暖城哭泣——那是她儿子的恋人,也是她的女儿。
暖城是雾柯家的第二胎,计划生育抓得正紧的年代,父母将她给了母亲最好的朋友,一个于丈夫恩爱却无法生育的女人。
像舍弃最喜爱的娃娃。
两家相遇时却莫名其妙的尴尬。
本来联系紧密的人生,因为一个女童失掉了相互露出笑脸的资本。
两人决定分手,或者叫分道扬镳。
雾柯没有告诉暖城自己的工作地,暖城却发现自己还是离不开他。
她想去找他,或者只是离家一阵子,肚子里的孩子坚定了她的信念。
她登上了去暖城的火车。
在14号车厢入座。以一种蜷缩的姿势。
窗外景物漂移,视野空旷。
她甚至不知是在做梦,还是清醒。
一种奇妙的知觉围绕她,她突然站起,看见雾柯刚才实际是背靠背坐着。
他从14号与16号车厢连接处的那个入口入内,坐好后安静的看着一本书。
她从15号与14号车厢连接处的那个入口入内,低头,蜷缩,开始时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他们的巧遇让他们更加相信宿命。
认为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跟我走吧。我的工资足以照顾我们两个,甚至一个孩童。”
她不可抑制的哭泣,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种强有力而却没有出处的控制,再也不能放开他的手。
他的工作很顺利,他们租了那所房子,采光充足。
也许那时的暖城还没有凝视窗外的习惯。
五个月后,八个月大的孩子出生,早产急救,婴儿吸入大量氧气。
那是一个畸形儿,有着大大的脑袋,左手萎缩,像个外星儿。
雾柯没有及时赶到,但赶到后不久,孩子就不见了,院方没有追查。
再后来,暖城出院。
再再后来,我与暖城相遇。
就是这样的故事。
一对不负责人,无可奈何的父母的故事。
我一直想着他们会幸福,宿命会让一切充满迷离而唯美的色彩。
但一切并不如此。
总有丑陋的一面。
暖城的虚弱态势,也许就是因为那个婴孩。
那个左手萎缩,还有可能弱智与失明的婴孩,已经成为暖城永远无法弥补的部分。
而暖城似乎还可以一往无前的走下去。
但是她动摇了。
从她想起某件事时她就动摇了。
她开始收拾她的行李,对我说“对不起,你要去找新的工作了。”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赖以生存的宿命已经碎了,到了彼此各奔东西的时刻。
“你知道吗,未?我想起我和雾柯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很小的时候,两个家庭,带着孩子在街上遇见,相互攀谈。于是彼此的长相与姓名在脑海中深刻。到长大,逐渐被残酷的外界碾成了一种对宿命的感知,渴望与他人不同。”
“那也没必要走啊,雾柯对你那么好……”我那时是从心底里希望他们在一起的,一直想要他们幸福。
“雾柯吗?想清楚一些事情就不那么难以割舍了。人总归还是自然人,要回归自己的生活。
“你没有发现雾柯的工资越来越高吗?
“那是因为他和他们公司老总的女儿相爱,她知道我的存在,却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也对她无法割舍,瞒着我也要与她来往。
“他们才是真正的爱。”
暖城可以这样说,证明了她的不在乎与不那么难以割舍。
她看清楚了一些事情,而那时的我呢?
我失去了自己的理想与发挥资本的权利。
雾柯没有对暖城的离开表达任何态度。
但他看起来仍然有些悲伤。
那一天,他坐在暖城经常坐的地方,凝视窗外。
也许他在揣度暖城看到了怎样一种景色,拥有怎样一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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