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潼关路**桥(一)
东出长安,沿渭水、黄河南侧通往黄河下游及江、淮地区的道路,周代称“桃林塞”路,秦、西汉称“函谷路”,东汉以后称“潼关路”。()周、秦、西汉、隋、唐等王朝建都关中,因此这一条道路是横穿中国腹地,连接长安——洛阳的主要干道。
潼关路两侧,少则十五里,多则三十里,必有一座驿站,为来往的官吏、信使提供方便。从长安城内的都亭驿开始算起,东行十五里至长乐驿,再行十五里就是灞桥驿。灞桥两岸,筑堤五里,栽柳万株,每当春意盎然、春风扑面之际,柳絮漫天飞扬,犹如春光飞雪,人们称之为“灞柳风雪”,为关中八大胜景之一。离京远游的人,站在灞桥之上,望无情灞水东流去,叹苍天有情降飞雪,与亲友洒泪而别,情何以堪,是曰**。
距离灞桥不远的地方,一座驿站冷漠地注视着不同的人演绎着相同的画面,自此向东远离京城就算正式踏上旅途了。陆地驿站分六等,最高一级有驿马七十五匹,最低一级只有八匹老马。灞桥驿是最高等级的驿站,由驿楼、驿厩、驿厅、驿库等一系列建筑组成,不知何人发明,不知传承了多少代的“**酒”,不知灌醉了多少才子佳人。
驿站大门口左边海棠正艳,右边金菊吐芳。
兵荒马乱的年景,掌管全国驿站的最高长官尚书省兵部驾部郎中不知躲在何处打秋风,全权管理驿站事宜的明府亦是不见踪影,偌大的驿站,只有一个管事的临时支应,迎来送往。大燕国草创,百废待兴;李唐余孽,复辟之心不死,丧心病狂地反扑,在驿站这一层次忽略了一些事情也情有可原。
驿厅门口,倚门远眺的绿衣少女忽地喊道:“阿爷快看,来了很多的人咧!”
少女眉似新月,眸如秋水,身段婀娜,声音沙沙地充满地磁性,兰花指朝那远方一指,怎不令人**断肠?
阿爷兀自盯着空出发呆,大女儿叫了也是不应,不知在想些什么,红衣小女儿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怒道:“莫非聋了,客人到了!”
阿爷怒甚:“你就这样和阿爷说话?”
小女儿自小没教育好,握紧了拳头,似乎要跟阿爷动手,大女儿赶紧过来,道:“阿妹,你也不小了,该懂些事理。不叫你来,你偏要来,来了莫要妨碍我们做事。”
然后又来劝阿爷:“不叫你来,你偏要来,来了就莫要害怕。”
阿爷似乎被懂事的大女儿说中了心事,兀自保持长辈的体面,声音又高了些,叫道:“你也这样和阿爷说话?”
大女儿声音弱弱地回答:“女儿不敢!”
“还不去做事?攒够了钱,不拘什么人我就把你嫁出去,省的放在家里碍眼。”阿爷狠狠地说道。
大女儿柔声道:“女儿走了,谁来照顾阿爷?阿妹还不懂事咧!”
“我自己能行!”阿爷不敢正视女儿的目光,低着头说道。
小女儿忽地说道:“真恶心,我要吐了!”
“莫非阿妹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讨厌!”
“为什么?”大姐虽然也身为女人,实在是不能明了小妹的心事。
小妹一急,将凳子踢翻,道:“你比人家还……讨厌,不说啦!”
大姐过来亲热地搂住小妹的肩膀,道:“咱们姐妹,还有什么好争的?”
小妹忽地不言不语,愕然良久,忽听小妹道:“你要是不拿开你的脏手,我就把它剁下来。”
大姐吓得连退几步,指着妹子说道:“最毒不过妇人心!”
“你再说一句?”
懂事的大姐也不分辨,帮着阿爷将酒坛子搬过来,静静地等待客人上门。
通过灞桥的官兵足有七八百人,押送着几十辆大车,四名李唐宗室以及家眷,还有三十余名宜春院内人。官兵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身着金吾卫军衣,另一部分则是右武卫装扮。金吾卫方面由中郎将契芯璋亲自出马,右武卫方面领头的则是大将军安守忠的铁杆亲信雷老三。雷老三身边还跟着十名曳落河,可见此行干系重大,不能出一点差错。
军兵全部渡河之后,扎下营盘,金吾卫护在四周,右武卫占据中央位置,除了军兵之外,没有任何显眼的东西,也不知他们在护持什么重要的东西。
契芯璋来到雷老三面前,道:“三哥,进去喝几杯?”
雷老三摇头道:“契芯兄请便,我就留在此地,照应一二。”
契芯璋满不在乎地说:“三哥忒小心了,可不是你以前的性格。莫非瞧不起咱巡街的残废?”
“言重了,实在是职责在身,不敢马虎!”
契芯璋冷哼一声,亲兵在后跟随,径直来到驿厅饮酒。他与雷老三不算陌生,一起打过仗,喝过酒,三年前契芯璋受重伤,调离本部,范阳起事,他的部队被编为金吾卫,事实上已经脱离了一线作战部队,被右武卫等部讥笑为巡街的残废。刚才出言试探,没想到雷老三还是那一副臭脸,拿着公事公办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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