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符光灼烧过的衣角,脆弱,朽烂。
徐本瑶用尽全力的一握,空染一手余烬。
他顿觉心脏猛地抽紧,又呛出了一口心头血。顾不上擦,徐本瑶借着剧痛给身体带来的片刻清醒,又耗尽力气往前挪了挪。
再伸手时,终于一把握住了李幼微蜷的手指。
他借力一拉,两人身体同时滑动,便面对面,侧躺在了一处。
两人鼻尖相近,相隔不过一拳。李幼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红润似火,仿佛是被烈火淬炼到通体清透的琉璃!栩栩如生,又妖异惑人。
徐本瑶痴痴地望着眼前人,感觉自己在做一场荒谬的梦。仿佛下一刻,眼前人便会睁开眼来,丰润的嘴唇微翘,俏皮地玩笑道:“小师弟,你被骗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鲜活的面容。却又在快要靠近时,颓然收回,无力落下。
“对不起,我说过要保护好你,却从来没做好过!”,
顺着李幼垂在身侧的手臂,滑向了她冰凉的手掌。十指交握时,徐本瑶指背擦过了一块微凉光滑的东西。他手指一顿,低头去看。便见李幼的指缝间,露出了木牌一角。
徐本瑶手抖到几乎找不准木牌的方向,摸索好多次才终于捡起了木牌。他勾起木牌上仅剩的小半截线绳,拉过李幼的手,将木牌重新系在了李幼的手腕间。
做完这一切,徐本瑶只觉得全身力气用尽,只想这一生就这样同身边人躺着,一直到天荒地老。
“快!快起来!看看这书上怎么说!是不是有法子救她?”
就在徐本瑶慢慢失去意识时,忽然感觉自己被人剧烈地摇晃着。他心中戾气陡生,若非此时使不上气力,只怕说话这人已经是地下冤魂!
饶是如此,那眼中迸发的森森寒意,犹如来自地狱深渊的凝视。
说话的少女被吓得一个哆嗦,吞了吞唾沫,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是昼光啊,你不记得了?我好不容易偷来此书,哪知就差这么一会儿!你快看看,是不是可以救她!”。
昼光环视四周,遮遮掩掩地将手中的书塞进了徐本瑶手中。
“昼光?”,徐本瑶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死寂的眸中突然重燃起了光亮。
他将手中的书拿起来一看,正是苦寻已久的《上清宗明妙度大法》!
徐本瑶的心脏急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一定能救得!书里一定有法子的!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书,忽觉同李幼交握的掌心一烫,皮肉都要被化开了一般。
徐本瑶来不及细想,就被一股升腾的滚滚热浪,从比试台上掀了下来。
昼光机灵,早在变故发生的一刹那,就化成原型,不见踪影!
徐本瑶绝望地回头去看,就见原该是李幼躺着的地方,升腾起了巨大的热流,形如巨波骇浪,正迅速往外扩散开来!
惊恐声四起,徐本瑶来不及靠近,就被那热流袭卷进了光怪陆离的空间。整个人被揉捏着、挤压着,脑中逐渐一片空白,前世过往如雪片般在脑中飞舞,又被抽离,最后只剩下无尽的虚无和黑暗......
“到底什么时候醒啊?再不醒我可真不等了!整整十年,我都快发霉了!”
眉眼清俊的少年郎,蹲在一潭牛乳般的深池边,托腮望着池中隐隐起伏的轮廓,嘴里嘀嘀咕咕个不停。
池水一如既往地宁静,只有轻风吹起的层层涟漪。
池面晃动间,露出了水下半张难描难画的少女容颜。红艳艳的唇瓣,自乳白的池水中露出,颓靡,冶艳,像极了一朵吸饱了晨露的花精!
少年郎看得心尖一动,忍不住伸出了手,就在要触到少女面容时,又突兀地收了回来。
“不成!不成!上次这劳什子树浆差点没要了我的命!”,少年郎抱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对之前的事还心有余悸,一下子跳出了老远。
他再次看了看池水中的少女,确定她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后。长叹一声,劲臂探出,在枝横交错的遒劲枝干间几个跳跃,便攀上了更高处的一方露台,动作轻盈而灵活。
少年郎搭手往下方望了望,只见目力可及处仍是浓雾一片。便又是一叹,仰头直直倒在了光滑平坦的露台上。以衣袖覆脸,梦周公去了。
“啪嗒”一声轻响,又一滴浑圆饱胀的树浆,再也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自树心凸结处垂落,滴进了下方的深池中。
正好砸在了池中少女的额间,忽地长睫轻颤,眉心纠结。少女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一潭池水也跟着晃动起来。
“阿幼,爹爹在等你回来!”
“记住:护妖邪,得念力,方能成人重聚!”
“阿幼,你该醒了!”
“阿幼......阿幼......护妖邪,得念力,方能成人重聚!”
......
爹爹!
池中少女嘴里不住地呢喃着,身体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忽然,她惊呼出声,长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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