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没错,”林悠在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总算是开了口,“谁都向往自己心中所期待的归属,纸船也是,有水它便能漂浮,有风,它便能游动,可是它不知道的是,水能承载它,也能将它覆灭。”
秦瑶的哭声顿了顿,到底还是哭得越发的痛苦起来。
被水覆灭的纸船没了回旋的余地,哪怕是有人将纸船从水中捞起晒干,它也不复最初的模样。
秦瑶亦是如此。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秦瑶总算是平复了这段时间的委屈,以前在没见到林悠前,她不知道林瑶为何这般正对自己,只以为是林瑶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尊重。
现在她才知道原因,整个人对神女二字的概念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以为的神女是心怀宽容,广纳天地和气的神圣存在,可如今的林瑶毁了她心中所想。
秦瑶将眼泪擦干净,吸了吸鼻子,自嘲式的笑了笑。
“小不点长大了,”她吸吸鼻子道,“都能用长远的眼光看待事物了。”
林悠回头看了看她,没有接话,神色淡淡的,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兴趣。
“我要是能有你这般心境,当初怕也不会入主殿,去伺候什么神女神君的了,想想,那时候真实天真的要死。”
秦瑶满带抱怨的话,林悠也只是听听,没有回应。
“对了,大师兄呢?”
秦瑶行了两大家族,如今更是狠狠的痛苦了一场之后才记起来问云棣。
“他离开了,他离开的事,神司殿应该是知道的。”
林悠淡淡开口,想到今日林瑶和泾海神君谁都没有过问云棣,想来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秦瑶点点头,忽然愣住了,“离开了?那他去哪了?”
“回家去了。”林悠没有隐瞒。
“回家?”秦瑶一愣,神情顿时越发的落寞起来,“我也想回家去,可是……我回不去的。”
林悠转头看去,淡淡的问道,“为什么?”
“秦家崇尚神司殿,但凡入了神司殿后被神司殿送回去的孩子,都死了,所以我就算是死在神司殿,也万不能回去。”
秦瑶说着,眼泪又下来了,这次她没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只是默默地留着眼泪。
林悠拿出一条帕子递给她,“秦家?云凤林秦家?”
“嗯。”秦瑶接了帕子,嗔道,“你这丫头还是这般迟钝,我这衣袖都给哭湿了,你才给我帕子。”
林悠茫然的蹙了蹙眉,“不是我让你哭的。”
秦瑶一噎,撇撇嘴,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去休息吧。”秦瑶把泪擦掉,深呼吸一下,调整好状态,“明天神女醒来,状态若是好的话,应当是去百鬼窟,那里可不是个好地方。”
百鬼窟多流匪,且都还是修仙练道之徒,多是拿道行高的女子做容器的。
能留在神司殿,凭的便是高额的纳贡,以及提供的好处和线索。
林悠闻言起了身,目送秦瑶离开后,她幽幽的看了眼湖面,这才离开。
等林悠走后,一道化作黑烟的身影想潜入水中,盗取魔君之心,又或是破开魔君之心的封印,反正意图肯定不正,不然也不用潜入。
之间那黑烟在湖面上蹦跶了几下之后,仍然无法下到湖底,他恼怒的刚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瞧见木桥上站着原本该离开了的林悠。
黑烟不敢多待,转身就隐遁离开了。
林悠这才真正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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