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心的告诉他们是化尸水,你不知道,他们当时脸色都变了,威胁我交出解药。”
“但随着药效开始发挥,我看见他们的身体开始腐烂,露出了里面的内脏,他们一开始还有力气骂我,骂我父亲,骂我母亲,后来竟然又拉着我的裤脚哭天喊地地求我,说自己猪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你说好不好笑?”
颜真轻轻勾起了一丝笑,冷冷淡淡,消散在清冷的夜里。
明雨握着酒杯的手发紧,担忧又难过地看着他。
颜真怔怔望着湖面,轻叹一口气:“他们欺我年幼,以为只要哄一哄就好了,可我早就不信任这些所谓的为了我的长辈了。”
“我知道,一旦给了他们解药,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我和母亲,所以我冷眼看着他们哭喊,告诉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化尸水没有解药哦,呵呵呵呵。”
“他们果然又变了脸色,破口大骂,诅咒我不得好死,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啧,我以后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先比我付出代价。”
“我看着他们再也叫不出来,看着他们瞪着怨毒的眼睛望着我,慢慢化成了一滩滩血水。父亲,我送他们来陪你了。”
“我一个人回来,那群孩子叽叽喳喳地来闹,我威胁他们,再闹就全都杀掉,可他们还以为和先前一样,有依仗呢。”
“啧,怎么可能呢?父亲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教导我要以家族为重了,他们的父亲也死了,他们再也不可能继续无法无天了。”
“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反驳我。我成功接手了聚灵阁,母亲虽然仍然病怏怏的,可还好好的在我身边,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我解决了族里的蛀虫,替父亲报了仇,还振兴了家族,他会不会很高兴?”
“我他会不会怪我?”颜真的声音哽咽,渐渐支离破碎。
明雨看着对面的青衣男子泪流满面,仍旧反复念着会不会怪我的话,再也止不住心疼,上前拥住了颜真。
“不会怪你的,你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明雨温柔抚摸他的墨发,一下一下地轻抚。
“真的吗?”颜真抬起头,眼睛忽得亮了起来。
“当然了,你没有错,你父亲既然给了你木雕,那他一定很早就对你寄予了期望。”
“可是,我杀了他的兄弟们,他一定会怪我的,他那么在意族人。”颜真的声音带着委屈和迷茫。
明雨拥住他颤抖的身躯,认真道:“不会,你父亲会把你的生辰作为聚灵阁的周年庆,他一定是爱你的,如果他知道他所庇护的族人会伤了你和你母亲,他也一定会除掉那些族人的。
颜真,你没有做错,你保护了你的母亲,你父亲在天之灵,一定很是欣慰。”
颜真的身体颤抖,再也忍受不住,呜咽出声,紧紧抱住了少女温暖的躯体,在这寒夜里,他们紧紧依偎,相互取暖,他想,如果永远都有这样的怀抱就好了。
半晌,明雨感到怀中的青年渐渐平复下来,便松开了手臂。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毫无形象的大哭一场,仍然是风姿依旧,只是平添了几分脆弱和破碎,更加让人止不住的想要怜惜。
“今日是你的生辰,别想那些不开心的啦。”
颜真的声音尚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略微沙哑道:“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我都这样了,你可别告诉我什么都没准备,我可是会哭的。”
见颜真还有能和自己开玩笑,明雨知道他心情好了不少,遂松了一口气。
“你这见识过的宝贝,比我吃过的酒还多,我哪有什么东西给你啊?”
“我不管,你要是没准备,今天就别想走。”颜真皱着眉,耍赖似的看着明雨。
明雨见状倒是哈哈大笑,怎么还跟天方那几个崽子似的,没有礼物便嚷着要?
天方:别,可别带上我,那是赤蔓和狼崽子想要的!人家都是大人了!
“那你先闭上眼,不许睁眼。”
见颜真乖巧地闭上眼,也没有偷看,明雨才开始施展法术。
冰之意从船上散发,逐渐蔓延至整个碧湖,零星的雪花飘落,不过数息间,就纷纷扬扬落满湖面。船上的人、岸边的人皆是惊讶大喊:“下雪了。”
清冷的雪钻进船内,颜真闻到了雪的清冽,好像明雨身上淡淡的香气,他眉眼动了动,仍未睁开眼。
渐渐地,粉色的花瓣像从远处飘来,越来越多,无数的花瓣洋洋洒洒,和风起舞,混着雪花四处舞动,碧湖上出现了一场奇怪又绝美的花瓣雨。
不少人走出船舱,吃惊地望着漂亮的花瓣雨和雪,皆是伸手去接飘落的桃花瓣。
岸上、湖面想起了大大小小的惊呼声和欢喜声,颜真心想到底会是什么?不过无论是什么,他都很开心,只要是她。
“好了,可以睁开了。”明雨轻柔地注视着他微闭的凤眸。
颜真睁开眼,便看到少女亮晶晶的眸子,好似在漫天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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