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做别的小孩可能就承着小妹的期望从此挣扎求生,只可惜冯承宗身体不好,脑子也一根筋,他坚信鬼神之说都是妄言。
当下发现事情不对劲,几下里打听把事情拼凑出个大概,他知道阿娘必不会听他的,于是生平第一次,冯承宗叛逆了。
他借口去省城挑纸笔,将写好的诉状和搜集到的证据一齐递上衙门,一路过关斩将、舌战群儒,从衙门口杀到公堂之上。
当时的衙门老爷新上任不久,还想着为民做主,又敬佩冯承宗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量,当即带人围了冯家抓住妖道,查问后才知道那妖道行骗多年是上了海捕公文的人物!
李明凤被臊得不敢见人,对冯立愈加宠爱,为防阿娘再犯糊涂,冯承宗搬到了冯立旁边的院子住,从此勤于养生,还学了武功,身体渐渐好转起来。
冯立心大,从大哥口中知道事情经过后,没有多言,只说要全家一起去看妖道行刑,妖道明正典刑后,她很快好了起来,至于冯立是何时知道儿时的大劫是李明凤一手促成的,便不得而知了。
在冯立心中,冯承宗是那个持身公正、爱护弟妹的好大哥,她是感激他的,敬佩他的,现在她要亲手毁了冯承宗吗?
她双目空空地望着帐子顶繁复的花纹,内心天人交战,未几,她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意,噌地一声站起来,疯一般地砸碎床头的瓷瓶、撕碎墙上的字画、踢倒屋内的凳子!远远望去,像在跳一支诡异的舞……
“李明凤!”冯立怒吼着,“你有种,死了都不放过我!非要我死你才甘心吗!”
院门,后知后觉跟来的冯延嗣才靠近就听见冯立厉鬼索命一样的质问,吓得六神无主,扶住门框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桩子似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姐姐发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冯立癫狂地笑了起来,“好,好,死吧,都死吧,你等着,马上整个冯家都来给你陪葬了!”
说完,冯立站直,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衣裳和发髻,从容有度地走出房门,看见院门的冯延嗣,温柔地笑道:“叫人来收拾,谁敢多说,乱棍打死。”
作为长子,冯承宗从小受到了最用心的培养,冯立不得不承认,冯家三子中无论是学识、手段还是根基,冯承宗都是最好、最深厚的,因此在冯家同冯承宗硬碰硬并不明智。
冯家是查不出什么了。
李二娘业已被休,她的证词拿到堂前可信度太低,基本没什么用了。
冯立手上的供词最多只能告倒乔嬷嬷,就连李二娘只要她一口咬死自己毫不知情,冯立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好在乔嬷嬷和李二娘不止做了这一桩案子,只要其它的案子能查出两人是凶手,事情就好办了,到时候冯承宗本事再大,也掩盖不了真相。
媳妇伙同老仆谋害婆母,亲子疑似掩盖真相疑似帮凶或为主谋,最后次女幼子大义灭亲,冯家真是要完。
冯立讽刺地笑了笑。
“真的要查吗?”冯延嗣有些犹豫。
“你怕了?”冯立问。
“他是我们的大哥。”冯延嗣纠结着,骨肉相残真的好吗?
“李明凤是我们的母亲。”冯立面无表情地说。
冯延嗣说不出话来。
两人现正正在胡大夫的医馆,胡大夫走时命人将地契、房契、钥匙和百两白银送到冯立手中,并附上一笺,言明上一辈的事不该牵扯下一辈,阿澈和李明凤的恩怨早在李明凤身死的时候就已经了结了。
他知冯立所为并非贪图钱财,只是大恩无以为报,日后又难再见,这才备下厚礼,聊表谢意。就算日后问起,冯立大可说胡大夫有意云游四方行医,将宅子卖给她以筹路资,不会惹来麻烦。
冯立依他所言,以盘点医馆财物为名光明正大搬出了冯家,摆脱了冯承宗的眼线。
今日她约了一个人。
没多久,后门传来了敲门声。
冯延嗣去开门,很快和一个玉面郎君回来了,来人正是冯立的前未婚夫徐文正。
徐文正今日着意装扮过,穿了一身墨蓝色长袍,他本就身材高挑又生得白,这件袍子愈发衬得他风度翩翩、身姿卓绝又不乏稳重,看得出他很在意这次见面。
可惜冯立根本没让他进门。
冯延嗣和徐文正直接在院子落座,隔着一道紧闭的房门,徐文正只能瞥见一道窈窕的影子——她还是不放心我吗?
徐文正失落地低下头。
“徐大哥,”冯立疏离冷漠地问,“小女请你来此是想问,徐大哥是否要装聋作哑踩着血亲的白骨考取功名,封侯拜相?”
徐文正脸色一变,他知道冯立找他只能是为了调查李明凤之死,同时也明白冯立既已穷途末路到要在徐家头上找线索,足以说明此事相当棘手,至少冯承宗那边是不赞成的,加上李二娘被休,徐文正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不过……
徐文正想到了什么,放松了下来,非常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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