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制药换了个少年出来,观众们均是大感愕然。
继嗣没有胡乱走动,几乎是不动,就站在斜角的三分线外,瞧着队友手上的篮球,似在等待良机。
王伟见对手是个小伙子,既感意外,又觉得好笑,便好奇地问:“他们派你这个小鬼出来,你很有本事吗?”
高手通常都沉默寡言。继嗣也是如此。
王伟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暗骂了几声他妈的,马上就想给这个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同一时间,在他左边冲出一人,横臂卡位,堵住他的去路。
冲出来的是李洪。只听见他大叫:“继嗣!快出去!接球!”
继嗣依言踏出一步,球乘风而来,他轻轻一按,停住了球势,毫不犹豫就出手了。
他的每个动作都映入王伟的眼帘。
很快地出手。这是王伟的第一个评语。
尽管围在这么多大人中间,这小子居然处变不惊,如闪电般迅捷地出手,这种果断、这种敏锐,确实令很多大人也慨叹不如。
很潇洒的姿势。
这是王伟的第二个评语。
潇洒是因为继嗣上身平衡感极佳,整套投球动作全无阻滞,几乎找不到任何拖泥带水的毛病,简直就是无可挑剔。
灿烂的流星。这是王伟的第三个评语。
王伟抬头,就像看烟花汇演般注视上空,那篮球的轨迹真的很漂亮,然后在最高点爆开,化为一道光──光芒万丈的流星轨迹!
球果然破网而出。
王伟笑了。
因为他遇到一个有趣的对手。
□
王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入了一球。
他要告诉包括继嗣在内的所有人,王伟是北京人的骄傲,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射手。
神农制药一队进攻,球又传到继嗣手中。
有队友想去拦截,却被王伟喝止道:“别去!这是我和他的对决。”
继嗣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客气地射球。
不客气是不客气,这一球仍是入得干净利落。
王伟心里赞好。也是同样道理,赞好是赞好,他也以凌厉的一球擦穿了对面篮框的网心。
观众看得神醉,大声叫好!这样的比赛才叫比赛嘛!
两个三分球射手大斗法,看得人人血脉沸腾。
继嗣没有令在场观众失望,又入了一球。
王伟的球技更是超然脱俗,投出的球自是必入无疑。
而两队的人也在瞧好戏,互有默契,对两人不加拦阻,让王伟和继嗣在公平的情况下一对一较劲。
继嗣入一球,王伟又入一球。
就像莫札特写了一首“魔笛”,贝多芬又要作一首“命运交响曲”一样。
初时气定神闲的王伟,现在见继嗣连续入了第六球,终于笑不出来了。
──这个小子比他所想的更不简单。
永无休止的观众喧嚣,翘首盼望的队友期待,胜败攸关的声誉荣辱,王伟所背负的压力比继嗣确实是沉重得多。
就是因为这些压力,王伟在下一球失手了!
如在沙尘滚滚的战场上见夏侯惇被关公砍下马一样。
群众惊呼过后,李洪抢到篮板球,立刻快攻,用了一记旋风刀直跃上篮。
而敌队好像全军覆没似地面如土色,这也难怪,因为代表他们的北京的骄傲王伟败了!败给一个比他年轻的少年英雄!
□
笑了。
看台上有个人笑了。
适才李洪以寡敌众,王伟与继嗣双锋交剑,她全都看在眼里。
她彷彿看到了这世上最有趣的事一样。
这个人是君君。
她戴着棉帽,挂上紫色墨镜,容貌、神态及举止大变,以她这副打扮,尽管是相熟的人偶尔望过去,也一定无法一眼认出她来。
随她而来的还有两个黑西装侍从。
君君此行的目的本来是为了继嗣,却让她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她喃喃自语,只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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