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拱手上前道:“家主,这人……”男子将弓箭递给属下,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里可真脏啊,快点开始吧,这地方一点不符合我的身份。”男子拿出手帕掩住口鼻。
两名黑衣人粗暴地将女子提起,“欸,怎可对我的夫人如此粗鲁。”男子说着这话,却并没有让属下把女子放下。他蹲下身,以指尖轻抬起女子的下巴,力道不大,却不容质疑。
女子失血过多,眼前已出现阵阵重影。她看着眼前这人,阳光下,面前的人面容并不真切。
她有几分恍惚,仿佛这只是一个梦,醒来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夫人,可身上的两处箭伤传来的疼痛时时刻刻在提醒她,这不是梦。
女子看着男子的眼睛,这双眼里映出她此刻的狼狈,她恍惚好像从眼里看到了心疼……心疼?她被自己的想法惊醒,这双眼的主人可是一个魔鬼,怎么会心疼别人?!
“呸,狗东西,不用你在这假惺惺,”女子狠狠咬住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愤怒地瞪着男子。
“夫人啊,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男子轻柔拭去女子脸上的血滴,声音温柔地像情人间的呢喃细语。
“我对你难道不好吗,荣华富贵,无尽宠爱我什么不给你?”男子的手从脸颊逐渐移到脖颈。
“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男子手上用力,眉眼一厉,厉声喝道。
女子被掐得脸色通红,难以呼吸,剧烈挣扎。
男子欣赏着女子挣扎的情态,眼里充满兴味,嘴角微勾,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看着女子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他似乎终于失去兴趣,松了手,站起身,拿着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沾染的血迹。
女子被放倒在地,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呼吸,不断咳嗽,脖颈一圈红痕。
“你可知,偷盗皇室秘宝是株连九族的重罪,”男子侧过身,阳光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
“呵呵,背叛?皇室?株连九族?你以为我会怕吗?那明王只不过是一个军阀,还敢自称皇族。
何况左右我不过孤身一人,技不如人我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女子仰起头,被掐过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沙哑破碎,脸上还带着因窒息的潮红和失血过多的苍白,红白交加,一双眼却因为憎恨在月光下发亮。
“哦?想不到我的夫人竟如此有骨气,真是令朕刮目相看,看来,往日倒是朕小瞧你了。不过,”男子话音一顿,微侧过头,眸光斜睨过来,“你这小身子板,刑部里那些酷刑,真的受得住吗?”
女子瞳孔骤缩,脸色煞白。
“等等,你是说明王,是那个韩山童吗?”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俩的独角戏。
秦川本来是在一旁看戏的,但听见了明王的名号他就不淡定了,自己和他可是敌对,听二者的对话,这女子是偷了明王的宝贝?
男子听到这话轻笑,转头看向秦川:“既然你们听到了,那你们也得死了。”
随后转头对上女子眼里赤裸裸不加掩饰的恨意,笑意越发加深了。
“你恨我?”
“也罢,你也应该恨我。”
“告诉我,指使你的人是谁,兴许看在你辛辛苦苦扮演这么久的份上,我还能留你一命。”男子边走边说道,这里彷佛是他的独角戏,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意,只在意自己表演的是否精彩,他也有这个资本这么干。
毕竟他身为山右行省的唯一世家,明王背后的最大支持者,以天下为棋的张家家主,能让他看重的人寥寥无几,他也不在意他人的评价。
女子脸色惨白地望着男子,眼里闪过恐惧,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自己亲人惨死的模样。
偌大的府邸,上百来号人,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没有人指使我。”
“你觉得这话我会信吗?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夫人,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哈哈哈哈……可笑,你竟然说信任,你配吗!世人皆知,张家家主生性残暴,小时候就就敢徒手杀死自己家的仆人,只因为倒的水不满。
你当初不明真相就灭我满门的时候你想过信任吗!你配说信任吗!”女子死死盯着男子,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所以你潜伏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报仇?”
“呵,你真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保住你身后那个人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背后那个人是在帮你吧?”
男子微眯凤眸,视线从高向低投射在女子身上,满含轻蔑。
“真是愚蠢。”
女子听到这话,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不如好好看看你费尽心思偷来的图册,究竟是什么东西。”
女子赶忙掏出图册,封面低调却浮着金粉,打开一看,粗略的线条勉强勾勒出山河的轮廓,乍看像是地图,仔细观察,却毫无章法可言,一眼望去,竟无一处地方与女子所知的地点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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