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之和萧善低声说话时。
冯夫人也屏退了所有人,正低声跟黄妈妈说话。
主仆俩都一脸的兴奋和激动,“倒不想今日还能见到璂儿,菩萨真是显灵了。早知道,我就该早点儿去上香的。”
“虽是菩萨显灵,也是夫人的诚心先打动了菩萨,才做了今日这番最好的安排。真早点儿去,可未必能这般合适。”
“倒也是,璂儿可不是任何时候想出宫,就能出宫的,的确是最好的安排。”
“这下好了,夫人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如此足足兴奋激动了一刻钟,——毕竟在寺里时也好,回来的路上也好,她们都得死死忍着,以免露出任何破绽来。
因为有了之前的隐忍,此刻终于能得以释放,情绪当然也是翻倍的。
冯夫人和黄妈妈方渐渐平静了下来。
能考虑其他现实问题了。
冯夫人先就皱眉道:“虽然都逼璂儿,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真要……还是太冒险了。”
“一旦事败,可是要掉脑袋,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还不如想法子,悄悄儿下药,或者……送美人儿,让老东西沉迷其中,然后……”
那只要老东西忽然就死了。
璂儿作为太子,子承父业,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事。
任谁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岂不就什么险都不用冒了?
黄妈妈小声道:“话虽如此,夫人您吃东西之前,都要试一试,何况……前者显然行不通。”
“至于后者,也没有儿子给老子送女人的理儿吧?”
“像其他皇子,还可以借各自母妃的手,殿下又该借谁的呢?”
“且太慢了,从挑人到怎么不露痕迹的把人送到皇上面前,再让皇上宠爱信任,没个一年半载压根儿不可能。”
“可殿下他,确定还能等这么长的时间吗?”
冯夫人咬牙,“都逼他,皇上也不向着他,叫他怎么等?想等也不敢呀!”
“还真是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当年要是……明明我就更合适,为什么偏偏只给她报名应选,压根儿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要是当年直接选中的就是我,不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儿了?”
“她也不会、不会弄得早早就死于非命,我也不会做这么些年的噩梦,听不得一点儿雷声了……”
“以为就她死了不容易?我这么多年同样不容易好吗!”
当年先皇后去时,正好是一个雷雨天。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临死前,终于知道了什么。
一直死死盯着冯夫人,到最后都落了气,依然死不瞑目,看起来仍盯着冯夫人。
之后,冯夫人就落下了心病,总觉得午夜梦回,尤其是雷雨天时,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无论她让人点多少灯,无论她让黄妈妈和多少人陪着自己。
都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四面八方的盯着自己。
终于因此落下了失眠多梦盗汗的老毛病,这些年就没真正安稳过一天。
所以死鬼死了反倒一了百了,她才是真的不容易好吗?
现在又害得她的儿子也这般不容易,都是当年死鬼害的,都是一开始就没给她公平害的!
黄妈妈忙道:“夫人别怄了,怄坏了身子不值当。而且都是过去的事了,要紧的是现在和将来。”
“不管怎么说,您今儿能和殿下相认,都是天大的喜事对不对?”
“您也别太担心殿下,他可是太子,手下怎么可能没有一拨能人,没有自己的实力底牌?”
“既然他敢……”
顿了一下,“那样想,肯定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不然可连想都不敢想的。”
“所以您就安心等着好消息,需要您的时候,适当给殿下帮帮忙也就是了。”
“本来这些大事就是男人们该操心的,您只要知道,您的大好日子都在后头就够了。”
冯夫人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这些大事我们女人家确实操心不着,压根儿就不懂。”
“就说我手里留那些东西吧,还以为多重要,结果……所以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我不拖后腿就是好的了……要不怎么会第一反应,就是掐死我呢?不就是怕我拖后腿?”
黄妈妈见她说到后面,眼睛都红了,知道她还是伤心了。
黄妈妈自己又何尝不一样心惊?
再怎么说也是亲娘,怎么能那样……无论如何都不该,连有那样的念头都不该好吗?
但黄妈妈总不能火上浇油。
何况她太清楚冯夫人这时候想听什么了。
于是笑着低声道:“夫人这是还跟自己的亲儿子怄气呢?”
“殿下不都说了,他是无意的本能反应吗?”
“想想也是,他从小就无依无靠,自己若不随时保持防备警惕,不随时想着自保,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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