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还没叫,秦绛的继母程氏就开始无理取闹,非要她去堂前站规矩,听说是前两天宫里来人了,说公主要他们送些适龄的女儿家进宫伴读。
她懒洋洋打着哈欠,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坐到了椅子上。
“你!”程氏没说话,她的女儿秦缭一个劲地搬弄是非。“姐姐,怎么说母亲也是伯爵夫人,你怎么这么没有礼数,都不向她行礼?”
秦绛强硬地打断她,茶盅磕的桌子一响。“天大的笑话!我的母亲是安平王的嫡长女,是谁都能相提并论的吗!你最好过过脑子再说话,到底是谁不知礼数,凭你也敢教训我!”
秦缭一脸委屈,拿着帕子哭哭啼啼地靠在程氏旁边,程氏忍着气,做出讨好的模样。
“绛儿怎么动这么大的气,你妹妹说的也是事实,你这日头来晚了,母亲关心你罢了。”
她把茶盅放下,目光炯炯地直视她。“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我把持的管家钥匙?”
在这个家里,祖母偏爱她,又恐程氏进门欺负她,早早地就把管家钥匙给了她。
程氏没少因为这一点跑去跟她父亲秦诚哭闹,但她怎么又会知道,当年要不是秦绛的母亲沈氏带了一堆的嫁妆进门填了这伯爵府的亏空,伯爵府的荣光早就不复存在了。
祖母秦老夫人倒是个明白人,就是秦诚是个拎不清的,还想着把爵位留给程氏所出的儿子。
“吵什么呢!”厅堂外传来浑厚的男人声,是秦诚回来了。
秦诚一回来就冷着个脸,程氏和秦缭快步上前去亲热地嘘寒问暖,只有秦绛微微福了福身子,敷衍地问安后就想退下。
“站住!”秦诚叫住她。
她停下来还没转过身来,就挨了响亮的一巴掌,在场的人都很震惊。
程氏假意去拦,实则暗藏祸心,将秦诚揽过去又添油加醋地一番:“老爷,您何必动这么大的气,绛儿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该动手呀。”
秦诚灌了一口茶水,“对待家里的父母亲都是这个态度,出去怎么不叫人笑话,我还没进门呢,就听见这个不孝子说一些忤逆长辈的话!”
“长辈?她算哪门子的长辈?”秦绛抬头,眼眶红了一半,眼神像是要吃人,程氏恍然间有些不寒而栗。
秦诚拍桌:“再说胡话,就给我滚出去!”
她早该料到,这个家里她最多余。
父亲素来不喜欢她这个女儿,虽然是嫡长女,可是出生时体弱多病,相士又卜卦说她命里克亲。他就把母亲的死一股脑怪在她的身上,还狠心将她送去庙里,要不是祖母将她接回来将养着,她早就死了。
秦绛抬眸看到程氏脸上的得意和父亲毫不掩饰的厌恶,她恶心地想要干呕,喘不过气来一般,她跑出了大厅。
“小姐!”身后是陶陶的呼喊声,她跑到大街上,街上人来人往。
曾经回忆里的那些谩骂声不自觉地进到她的脑海,好吵。
“都是你害死了你的母亲!”
“你这个害人精……”
“去死!”
秦绛蹲了下来,倚靠着树慢慢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药丸苦涩的味道在她的舌尖炸开,把她拉回现实。
“你在哭?”
秦绛看着凭空出现的男人,有些恍惚。男人居高临下地伸出手指,蹭掉了她脸颊挂着的泪水。
她拍掉男人的手,“放肆!”
这个人这么如此无礼,居然当街调戏她。
“为什么哭?”他的语气里没有夹带一丝情绪,好像只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秦绛站起来靠着树背,嘴硬道:“我才没哭,这是风迷了眼睛。”
不对,她跟他解释这么多做什么,秦绛打量面前的男人,长得模样倒是俊朗,就是太过漂亮,特别是那双眼睛,勾人得很。
男人挑眉,没哭,他怎么会感觉到心痛?
“不要随便哭。”他命令式的口气,让秦绛觉得一头雾水,正要开口反驳,人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怎么回事?刚刚是她做梦吗?
陶陶追过来,找到了秦绛,秦绛拉着她的袖子:“你刚刚没有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同我说话?”
“小姐,您怎么了?是气糊涂了吗?陶陶只看到您一个站在这呀?”
秦绛觉得后背发凉,那男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莫不是什么邪祟?
而且他说话的语气分明认得自己,可是自己却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您赶紧同我回去吧,老夫人回来了!”
秦绛离开后,男人才从暗处出来,他将那只摸过秦绛脸颊的手指放在舌尖轻轻一舔,眼泪原来是咸的。
站在男人身旁的风涯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的君上可从不会为任何的人的情绪波动,这是怎么了?
突然将他召过来,有一脸疑惑的表情。
“替我查查是谁惹她哭了。”
风涯“啊”了一声,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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