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株向日葵 章节目录 第3章 述情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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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小学二三年级，天明云稀，太阳光并不耀眼，没有照进平房中间的客厅。我坐在四方桌的最下方，左边是我弟弟，稚嫩的小男孩比我小两岁，生育我的那个人，坐在上方，我从来没有叫过她，印象里，只有与哎类似的声音引得她知道是在叫她，或者是需要做什么时的某个动作让她主动来问我。

    饭桌上，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一个年轻成年女性与一个稚嫩男童的谈话。我低头默默的吃着没有削皮的土豆丝，还有几根不细的青椒丝。

    我眼珠转向左边，看了一眼弟弟，随后偷偷的小心翼翼抬眼看面前的这个女人，却被抓个正着。

    “看什么看?＊＊＊”女人翻了一个极致用力的白眼，用苗族语言骂了一句我听不清却长期习惯了的脏话。

    我那时不知道为什么她讨厌我到连看一眼都要被骂的程度。后来，有一个人以同样的眼神看我时，我竟然也像她一样翻白眼的厌恶那个人。原来她讨厌的是像我这样懦弱，可她永远也不明白，我为何懦弱。

    天快黑了，房梁上有一团黑黑的东西，是猫。我和弟弟站定在房柱子旁边，她不允许我们乱动，因为我奶奶那边很脏，我们只能站定着等她用抹布来将全身上下都抹一遍才能进屋里，并且不能从奶奶那边走进屋，奶奶和我们分家了，那边的地，她说是脏的。

    噗嗤一声，房梁上竟然会有一只鸭子。我指着房梁上的鸭子，悄悄的告诉弟弟。弟弟也笑得合不拢嘴，手脚无力了。她很快就拿着抹布走过来了，我忍着心里的欢天喜地，不敢笑出来，多么希望家里的小黄能快点出来，快点出来救我，只要小狗出来引得她心情好，便不会太过关注我。在这个家里，她只对三个成员好，我爸爸、我弟弟，还有小狗，而我不在其中。她养着我，却称我为“她”，称我奶奶为“她奶奶”。唯一一次，我说的话让她笑了，却是我懵懂无知的跟着她说了一声:“她奶奶”。

    后来我长大了，大学室友过生日，全寝室去唱歌，我还是习惯性的坐在角落里看着她们说说笑笑，她们的谈话里总插不进去一个我。我只好什么也不说，干干的坐着，一直盯着屏幕里的歌词悄悄的哼唱，脸皮用力的往两边拉，笑一定很假吧，我明明就不那么开心。我把每一首我会唱的歌都用力的唱得标准，我不关心她们的八卦是否拉着我一起听，我不寻找是否还有人同我一样落单，我给的反应只是淡淡的毫无情绪的一个字“嗯”。

    无法理解，无法回应，无法产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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