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书 正文 402、我的未来不是梦（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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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的火一下就升腾起来了，我觉得他不仅仅是不相信我，他是不相信这个国家，这个社会里还有适合一个穷人居住的地方，尤其是在沿海，在沿海，房价炒得那么高，怎么可以那么便宜，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我还是不知道瓦尚亮出于什么目的，我只能压压火气，挺委屈地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瓦尚亮耐心地劝解道，我也不知道樟木头啥样儿，这样，听说我们老家的瓦新水曾经在东莞打过工，我问问他，如果行，那就在那儿买了，如果不行，以后再说，好吗？我觉得瓦尚亮是不相信我，如果瓦尚亮相信我，那就用不着过问这个过问那个了。他是彻头彻尾的郑人买履，宁信度，不信其足也。但是，不管咋说，我们是亲兄弟，我相信他没有坏心眼。所以，我又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然后，我们没有推让，好像跑赛前听到有人鸣枪，只听噗哧一声，一起把电话挂了。

    我真的很累，但是，尽管有多么累，瓦尚乾还是把电话打过来了，他仿佛进行了多方校正，得出结论，我肯定是钻进传销窝窝里去了。

    我说，哎呀，我与你说不清楚，我会发图片给瓦明明的，他会作出判断。然后我又补充一句，人家樟木头电视台对我还做了专题报道呢，如果有问题，他敢报道吗？瓦尚乾说，哎呀，那些人为了骗钱，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说，你爱信不信。瓦尚乾用命令性的口吻给我说，反正在瓦明明没有做出判断前，你不要交定金。我无法与他进行和谈，我只能用最简捷的方式来了结这种无聊的对话，我知道了。然后我只听呜的一声响，他把电话挂断了，他这人似乎很直接，但是他在对待我的问题上，是有些欠妥的，他与我通话，知情者会认为我是大哥，不知情者，会认为他是大哥了，缺乏应有的礼貌。既然这样，我也只能以牙还牙了，把电话挂得更响亮，啪。

    当我感觉到我到樟木头来是，寻找清静、寻找安宁时，我便少了想与他们纠缠的事，尽量不与他们发生任何冲突，如果照现在这种状况发展下去，不说在樟木头购不成房，就是购成房了，也得不到安宁。这样一想，我的思想也就通了，思想一通了，我躺在床上就可以睡着觉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真是的，像樟木头这样的条件，如果一旦放过，是不会再来的。所以，如果我的家人再打来电话，我也不打算再给他们做出解释了，我只能表面上无条件的服从，而内心里面自己有一本账，就成。当然无论瓦尚乾也好，瓦尚亮也好，其主导思想是好的，是劝人别上当的，可是他们的确太不了解实情了。我这样一想，那瞌睡又上来了，我就躺在床上，趁着良好的气温、趁着舒缓下来的心情，美美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我的脑子里又不听使唤地想到我的家人，特别是瓦尚乾和瓦尚亮，但是，很快，我又恢复过来，不要去想他们了，自己的事自己作主。于是我便想到刚刚进入南方土地上的那份心情，列车在南方平原上风驰电掣地驰骋，路边的各种树木在眼前唰唰唰地呈现，那些草坪、那些在草地旁边挺立的房，还有不知是湖还是海的碧波荡漾的水面，及水面上行驶的船舶，那些在渔船上躬着身子打捞铺网的渔民，及地面上千陌交通的路线，等等，一股脑儿地在我的脑子里浮现出来，我很感谢这些景致，是这些景致遮蔽了我心中那份毛闷，遮蔽了那份不安。于是我想到用我那非常笨拙的笔把那些景致描述出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忘记了带笔和本子的，办公室里有的是笔和本子，可是的确我什么也没有带，我只能到街上去买。我乘电梯下了，也许有人会问，你没有乘过电梯吗？当然我会回答，我乘过。有人会说，那怎么总是提到电梯呢？我的回答是，因为我在泉水乘电梯的曾经出现过一次失误，那就是我在电梯里，电梯突然停电，当然我不知道电梯是用交流电，还是直流电，是用电网传来的电，还是自己发电，可是我被困在电梯里了，我身上又忘记了带电话，怎么办呢？我只能在电梯里不屈不挠地叫喊，可是试想，叫喊有用吗？当然没有用，因为没有人听见。肯定你会说，那么，你怎么没有被困死在里面呢？你的这种提问让我越发变得清醒，是的，我是应该被困死在里面，如果真正困死在里面那就好了，因为我的灵魂肯定不会入地狱，因为我的灵魂还在电梯里，要么上天堂，要么就在电梯里。怎么说，我的灵魂也不会入地狱。但是，你想全世界那么多懒虫，谁愿意自己下呢上呢，何况有一定量的层，所以，懒虫们会叫那些电工很快把电复原。然后我就从里面出来了。我出来的时候，有点像那些不听话的孩子突然失踪被找到了一样，浑身是冷汗，随着声音的沙哑，整个嘴巴也干裂了，从那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来几瓶矿泉水先把肚子灌满。所以我出门总是担心电梯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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