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自灭便是。”
玄鬼半激将半规劝的话,如石入湖面,在秦剑心中激起层层波澜。
没有杀戮之心,便无法修真。
果真如此?
秦剑陷入深思。
一时间,天地一片安静。
良久,秦剑缓缓说道:“玄鬼老伯,或许你是对的。但若一定要杀戮,我秦剑断然不会妄送他人性命,修真路上,但凡死在我手中的人,必然会有前因后果,不会有无辜。我秦剑也不会放弃修炼,定会一路向强者巅峰走下去,直到……死亡为止。”
玄鬼垂,一声长叹。
秦剑又道:“玄鬼老伯,你若想重塑魂魄,我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哦?”玄鬼大喜,“快说说看。”
“方才月儿妹妹说过,古战场中,常有冤魂。我若将地阴珠埋在古战场中心,待青丘、涅地两国生战事,战死的冤魂便有助玄鬼老伯重塑魂魄了。”
此法与屠戮一城百姓相比,虽是下策,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玄鬼老祖抚须大笑,道:“可行。”
胡月儿拍手附和道:“秦剑哥哥这个主意真好,既能让玄鬼老伯重塑鬼体,又不用滥杀无辜。那青丘、涅地两国连年交战,每一战都死伤无数,或许现在古战场中便有上百万冤魂游荡呢。听姐姐说,要让冤魂进入轮回,得高僧度,只是不知哪个和尚会闲得无聊,跑到古战场中作法事。”
“恩,不错!”玄鬼点了点头,“若是冤魂聚集过多,稍强的冤魂便会吞噬其他冤魂,凝练鬼体,神州史上由强悍冤魂掀起的浩劫也不在少数。”
秦剑道:“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出,如何?”
听闻要出隐雾林,胡月儿极为兴奋,恨不得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只道这里孤寂冷清,周围全是参天古树,哪里有什么乐趣,远不如去那神州浩土游历一番。
玄鬼老祖却压了压手,缓声道:“不急,不急。”
他看向秦剑,问:“秦剑,你可知青牛的去向?”
秦剑一怔。
秦剑醒来时不见小青,以为它已回到了紫薇峰境,此时听得玄鬼有此一问,心中疑虑陡生。
玄鬼道:“前几日你被困隐雾林中,寻路急躁,我不便与你说。实际上,在你坠落之时,我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奇异的力量波动,应是那青牛遇到了变数,情急之下才将你坠入林中。”
听了玄鬼之言,秦剑急火攻心,胸中血气顿时一涌,险些有些站立不住。
小青它遇到了什么?
想起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小青,尤其是它在死之绝境中的坚持与执着,秦剑心中便如有针扎刀剜,痛心不已。
“秦剑……”
“秦剑哥哥……”
玄鬼与胡月儿见秦剑这副模样,皆有些不忍。
秦剑神情落寞,惨然一笑,问道:“月儿妹妹,你姐姐与那隐雾林心意相通,可曾见到当时情景?”
胡月儿摇了摇头:“秦剑哥哥,姐姐她一直闭门修炼,并未见到当时情景。况且,隐雾林虽只是一片小林,却有万千变化,姐姐穷尽百年,也只窥得一二。说是心意相通,实际只是能感应林中的些许能量波动而已。”
秦剑犹如巨石锤胸,如鲠在喉。
转念再想,小青乃是紫薇峰护山灵兽,有御风吐雷之大威能,纵观整个蜀山,能与之一较高下的,也只有区区数人。试想整个天下,又有谁能轻易将它击败?
况且青牛度绝伦,即便不敌,应该也能逃脱吧。
秦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玄鬼神情肃然,道:“秦剑,我将青牛之事告与你知,只想让你知道,这神州浩土,人杰地灵,英才辈出,散修高手不计其数。你未修元婴,一旦肉身被毁,便必须进入轮回,而这隐雾林正是静修的屏障,待于此间修得元婴,再出林也不迟。”
秦剑想起蜀山门规,其中便有这样一条:弟子修为若不达元婴,便永不能下山。其正应了玄鬼之言,想来蜀山对散修高手也极为忌惮。
这浩淼神州,究竟有多少高手纵横?
这沃土之上,究竟有多少清幽密境?
秦剑非但没有畏惧之意,相反,心中还隐隐多了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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