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二人轮流照看着张思,但是他们却很默契的都没有睡意,依旧坐在张思的身边,希望能够第一时刻看到张思醒来
不仅是他二人,门外的蔡清儿除了换水外,也都一直守着没有离开,哪怕这深夜的凉让她有些发抖
倒不是陈六真的狠心不让她进屋,其实在看到蔡清儿为了张思忙前忙后,又一直在门外焦急等候时,他就动了恻隐之心
但之所以没让她进屋,是因为戏志才说,若现在就让她进来,那么之前的阻拦就会功亏一篑
“她和四哥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何会如此情深?”
搞不懂男女之情的陈六,对于蔡清儿的做法虽有感动,但却有些不明白
“对他来说或许是萍水相逢,但在一个女人最无助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将她从危险之中救出来,而且这个人长得还不赖,其实是很容易让女人动心的”
戏志才看了一眼榻上的张思笑着对陈六说道
“但我感觉四哥似乎对她却没什么想法,她这样子不是徒增烦恼吗?”
“感情这东西,不是你说能控制就可以不动心的,很多时候根本由不得自己,
只不过她的确不该对正德兄弟有感情,她也应该明白,这份感情不仅不会有结果,反而还会成为他俩的负担甚至危险”
“就因为身份不同?”
“不仅如此,你莫要忘了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戏志才说着指了指张思又继续道:
“想来他应该只是暂时在襄阳安顿下来而已,终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就算这一辈他的记忆都恢复不了,但就像你说的,他要带你们闯出一番天地,那就势必不会只做一名蔡家的护卫,
而作为蔡家女人的她,是不可能跟着走的,因为束缚太多”
“五嫂不就跟着五哥到处跑么?为何她就不可以?”
“因为蔡家不是庞家”
陈六闻言不再言语,他知道戏志才的意思
庞家不会为了利益去牺牲自己的女儿,不然,也不会让英儿做一个普通百姓跟着王五四处漂泊
但蔡家不同,他们的野心是要做天下一流的士族,甚至更高的位置
从今天蔡瑁对蔡清儿的态度就可以看的出,蔡家是个只注重利益,而没有亲情的家族,其实他知道,这是所有士族的通病,
不然作为东郡陈家的他,也不可能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进过陈家的门,因为对于陈家来说,他的存在就是一个耻辱
所以更别说什么儿女情长,就算要蔡清儿的性命,只要目的能够达成,陈六相信,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她舍弃
只是陈六心里觉得这对蔡清儿来说很不公平
然而,他忽略了这天下,像蔡家这般为了家族荣华富贵的,别说牺牲一个女儿,就是家族的尊严他们都可以暂时不要
因为这些人信奉的是:现在不要脸,为的便是将来能够拥有更大的面子
屋子里二人说的话,蔡清儿全都听了进去,很显然,这些话并没有想要瞒着她不让她知道
然而,即便戏志才说的全没错,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依然还会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即便她很努力的在抗争,但这个世道,女人有真的有几个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轻叹一声的蔡清儿,走到屋前的立柱边,倚靠着看向夜空中被云遮住一般的月亮,眼神迷茫、空洞,仿佛灵魂被抽干了一般,一点点无力的坐在地上
“难道我以后的命运,就是从这一片方寸之地,换到另一片方寸之地,看到的永远只能是这如井口一般的天空?
我真的很不甘心,凭什么他蔡徳珪那般愚蠢的脑袋,却依然有机会掌管蔡家,就因为他是男人是嫡子?”
蔡清儿声音冰冷的自言自语起来,眼神中尽是不满与不屑,而更多的却是无奈
然而本来才刚挺起的胸膛,又一次塌了下去,像一只小虾米一般将自己蜷缩起来,很是落寞的继续道: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只是一个女子呢?”
“吱呀”
听到门开的声音,本来有些颓废的蔡清儿,回头看到陈六正端着一盆水出来
于是赶忙起身,要接过陈六手里的盆,却听陈六道:
“要是累了,二小姐就先回去吧,你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用,再弄得自己也生病了,那就不好了”
“四哥怎么样了?”
蔡清儿却是反问道
陈六摇摇头道:
“烧依然没退,但好在一直在用凉水擦拭身子,所以也没有再高”
蔡清儿失落的往屋子里看了看,虽然瞧不清张思的脸庞,但能看到他的身影,这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希望四哥能够挺过这一夜,若是顺利的话,清早英儿夫妻俩应该就能将南阳的那个郎中带回来,
看英儿对那人的恭敬之色,想来应该是个很有本事的郎中,相信他一定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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