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人用尽全力暂时封印了妖脉,任褚白心脉受到严重侵蚀。
从那天起,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任褚白有一段时间卧病在床,仇芷燕几乎是不离不弃地照顾他的起居和一日三餐,任褚白却偶尔会表现出极度暴戾。
“滚!!”
烛台伴随着任褚白的吼声砸在仇芷燕的鬓角,鲜血流下,仇芷燕却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任褚白又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后悔不已。
“没事的,夫君。”仇芷燕温柔地笑笑,鬓角却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
这些都只是小打小闹,直到有一天夜晚。
仇芷燕正在自己的房间休息着,一道惊雷落下,将她吵醒的同时,她迷迷糊糊睁眼,却猛然发现有人站在自己的床前。
“谁……?!”仇芷燕瞬间清醒,但熟悉的气味钻入她的鼻尖:
站在床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夫君。
“夫……唔……”
仇芷燕的话说到一半,任褚白便欺身下来,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那一夜,窗外暴雨雷鸣不停。
那一夜,仇芷燕在任褚白身下落下声声哭泣。
但任褚白记不得了,他什么都记不得。
仇芷燕依旧是笑着,道:
“没事的,夫君。”
仇芷燕怀孕了。
一开始她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欣喜,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任褚白。
但任褚白日日闭关,仇芷燕想见上他一面难度堪比登天。
“夫君,为何不见我?”
“……”
“我……不想再伤害你。”
仇芷燕选择了隐瞒。
随着孩子一天天在她腹中长大,她忽然发现:
她的修为,正在慢慢地被这个孩子夺走。
对此,仇芷燕更加认为自己要隐瞒怀孕的事实。
她不想让任褚白痛苦。
又是一个雨夜。淅淅沥沥的雨在夜色中编织成银幕,宛如锁链一般将这里囚禁。
仇芷燕倚着阑干,伸出手去接住落下的雨点,看着他们在手掌心跳跃、重叠,最后消失在雨幕中。
脚步声,稳重而又缓慢地朝着仇芷燕走来。她抬眸,只见任褚白的身形匿于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右手的一柄银白色长剑暴露在月光下。
仇芷燕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任褚白。
任褚白提剑,对准仇芷燕。
两人没有什么交流,却都心知肚明彼此的想法。
他要杀了自己。
他会杀了自己……吗?
长剑袭来,仇芷燕没有躲闪,任由那柄剑堪堪刺入自己的肩膀。
“夫君……为何如此?”仇芷燕嘴角溢出鲜血。
“……”
任褚白唤回长剑,一步一步从黑暗中走出,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板上,划出一条绮丽诡谲的线。
“人与妖,注定殊途。”
长剑对准了仇芷燕的额头,仇芷燕瞪大了眼睛。
“人妖殊途……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谗言。”
“你是妖,你不同于我……你是独特的。”
“心悦你……很早之前就……心悦于你。”
“逃走吧,逃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芷燕,我们成亲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仇芷燕笑出了声,任褚白眼中掠过一丝错愕,却很快恢复原样。
“你说过……会护我一辈子的……”仇芷燕笑着,眼泪却划过脸颊。
任褚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多说无益。”
他再一次抬剑,仇芷燕下意识护住腹部,随后单手掐出一个法诀向前丢去。
两人打的你来我回,任褚白却是下了死手,步步紧逼。
啊……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仇芷燕停止了攻击,看着长剑飞向自己,默默闭上了双眼。
“救救我……”
“谢谢,你。”
“仇芷燕……我的名字……”
“我也想保护你们!”
“任哥哥!以后,你不用再保护我了!”
“去哪里……哪里才是我们的家?”
“我要嫁给任哥哥,做任哥哥一辈子的新娘!”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
半晌后。
仇芷燕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喘息着。
她……要死了吗……
死在曾经救了自己的心爱之人手上。
后悔吗?不……
任褚白缓缓朝她走来,见她还想再伸手施咒,便抬剑挑断了她的手脚筋。
啊……好痛……
但是她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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