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掸着手中长袍,一边语带轻蔑道;“呦……客官,不会是看中了小店的云绽袍吧?”
卫凉闻言晦涩一笑,尴尬的摸了摸口袋,就差把“没钱”二字说了出来。
眼见卫凉果真买不起,店里伙计也不再掩饰,立刻不耐烦道;“买不起就滚远点,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卫凉被伙计呵斥了一声,意外的没有反驳,而是红着脸走开了。
倒是平时沉稳的水遥,见那伙计言语辱人,直直看了对方好半天后才跟了上去。
二人走在街上一声不吭,水遥也深知卫凉脾气,从小到大他虽调皮但却从未主动要过任何东西。
想到这里,水遥主动从怀中拿出干瘪的钱袋,塞进卫凉手里,劝道;“喜欢就去买吧,你这身衣裳也确实该换了。”
卫凉掂了掂手中钱袋,又看了看师兄身上同样破旧的衣裳,终是又将钱袋塞回了师兄怀里。
“谁说我喜欢了?那衣裳也不怎么样,我就是好奇多看了两眼。”
听着卫凉的解释,水遥也想到如今寄人篱下,日后还要给师妹治病,所以只好将钱袋又收了回去。
不过很快他便又对卫凉说道;“我猜你晚上一定没吃饱吧,走!师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一听到有吃的,卫凉虽然纳闷但也没有多想,只是快步跟了上去。
随着身旁越来越吵闹,卫凉只见许多身着华丽的富家公子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那是一栋灯火通明,歌声不断的小楼。
楼门的牌匾上刻着“风华雅苑”四个大字,门前还有数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在媚声喊叫。
“大爷……来玩儿啊。”
卫凉见状有些害羞,忙将师哥拉到一旁,吞吞吐吐道;“师哥,这是什么地方啊?不会是妓院吧?怎么你也……”
其实卫凉并不了解“妓院”是什么地方,他也只是从城中上了岁数的老人口中得知,这是有不良嗜好之人才会去的地方。
水遥看出卫凉心存疑虑,也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小子想什么呢?在这等着。”
说罢,水遥便挤过人群,走向了风华雅苑的后门。
水遥走后,卫凉仍不解的瞧着风华雅苑门口,他实在想不通,那里面能有什么好玩的,竟让这么多人都挤破了脑袋往里冲。
过了好半天,水遥总算回来,却已经是满头大汗。
“师哥,你干什么去了?”
“走吧,带你去吃东西。”水遥爽朗一笑,没多言语,拉起卫凉的手便向后门处走去。
卫凉跟着水遥挤过人群,来到了风华雅苑的后门,这里的伙计似乎和水遥很熟,打了一声招呼后便领着二人溜进了厨房。
伙计边走还边叨咕着;“小兄弟你要是能天天来,我们的生意肯定会更好!”
“这不,客人们都抢着要冰祛燥气呢,你们看上什么随便吃,今儿个我请。”
“那就老样子吧,不过要多来一份。”水遥看得出伙计是真心请客,但他却并不贪心。
卫凉本想问些什么,可当他看见远处刚结冰的几口大缸后,仿佛又都理解了。
由于彩云城并不富裕,所以水遥每次出城采买带的钱只会少不会多,但他却可以每次都给师傅等人带回礼物,秘密自然就是眼前这几口水缸。
伙计见水遥的要求并不过分,忙双手一拍,痛快道;“好嘞,等着!。”
伙计走后,水遥见卫凉仍望着远处几口水缸出神,这才解释道;“我给他们制冰,他们给我报酬,既能赚钱又能修炼,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卫凉闻言,心疼的看了眼师哥,却因鼻子一酸说不出话来。
师兄弟二人等了没一会儿,便见那伙计端来了一盒吃食外带着一壶桂花酒,“小兄弟,你们随便吃喝不够还有。”
“谢谢。”水遥接过食盒,见伙计要走便连忙叫住了他,然后颇有些为难道:“对了,今天……有她的曲子吗?”
“谁啊?”伙计被问的愣住,不过在看到水遥低头脸红的样子之后,便又很快反应过来。
“啊!你是说易安姑娘啊,她已经不在我们这了,听说是被一位有钱的主相中,带到中洲去了。”
此时的卫凉正抓着一只鸡腿狼吞虎咽,对于穷乡僻壤的小城子弟来说,与精致的菜品相比鸡腿才最为实在。
看着师哥呆站在一旁,卫凉没等将口中食物咽下,便开口问道:“师哥你怎么了?你不吃吗?”
“你先吃吧……”在卫凉的提醒下,水遥涩笑着将酒杯送到了嘴边。
可手腕一转才发现是只空杯,原来他思绪随着伙计的话飘远,竟忘了倒酒。
正在这时,忽有一阵琵琶声响起。
水遥的眼睛先是一亮,不过很快便又闭上,因为那琵琶还是熟悉的琵琶,但弹唱琵琶的女子却不再是从前之人。
“牡丹花落琵琶催,丝丝青线附秋悲……城外风向已向北,吹落情人泪,滴入沧江水,染红旧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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