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思月有些摸不透姑娘的意思,不过既然姑娘这般做,总有她的道理。
“姑娘,要不您先把那参汤喝了再睡吧?”思月小声提醒道。
“不急,你这会儿暗暗跟着他们两个过去,等到了揽月轩就说是刚刚落下了一张礼单,顺便瞧瞧那柳芸娘在做什么。”顾音伸手将刚刚藏在枕头底下的一张礼单取出塞在思月手中。
“姑娘,您这是……”思月惊诧地问道,“你这是怀疑思竹?”
“思月,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可要机灵些,往日里我对你们几个太宽宥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好糊弄?”顾音缓缓说道,目光冷凝。
“姑娘,思月从来不敢。”思月急得跪下了,“都是婢子大大咧咧,没有发现她另起了心思,没想到她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以为你们都是我顾家的人,从来都对你们不设防。”顾音自嘲地笑了笑,“快去吧,再不去他们就进揽月轩了。”
思月连忙站起来急着往外走。
“别慌,悄悄跟上,别让人发现了。”顾音无奈地摇摇头,心里虽已知道结果,可总是有些不愿相信。毕竟思竹是母亲亲自救下的,原本应该是最不会背叛她的人,哪知造化弄人。
她转过身子面朝里抱着汤婆子,只觉得肚子越发疼痛起来。
方府门口,方望轩盯着眼前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蹙眉说道:“你谁啊,居然敢私闯方府!信不信本公子我一剑戳穿你的喉咙。”
“你们还不把他往死里打,还巴巴地叫我过来,真是越来越没有一点分寸了。”骂完那男人,方望轩朝着管家大声呵斥。
“大公子,他说他是您的旧识。”管家躬着身子毕恭毕敬地说道。
“什么旧识,你也不看看本公子能认识这种油头粉面的男人!一看就是从哪个南风倌子偷跑的。”方望轩正为陛下要他查清那些鼓动趁雪灾发大财的奸商背后之人犯难,才没有功夫见什么莫名其妙的人。
“咳咳……咳咳……”那人对着他使劲咳嗽。
“你这是得什么痨病了?赶紧给我打出去,快快,倒霉!”方望轩更加生气了。
“是我。”那男人优雅地捋开遮掩住小半张脸的头发,冲他吐出两个字。
“什么!”听到熟悉的声音,方望轩大叫一声,拖起男人的手就跑。
管家:我就说这位公子是您的旧识,您还偏不信,这不……
他摇摇头怒视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厮,大声说道:“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外书房内,方望轩瞪大眼睛瞧着眼前这位身穿湖绿绸衫,脸上抹着脂粉的男人,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不想活了,居然敢偷偷回京,你就不怕那位抓住你把你给噶了?这阵子,他正疯着呢,动不动就砍人。”
“望轩,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男人揉了揉刚刚被他抓疼的手腕低声说道,“你说说他怎就突然盯上我家音音了!该死的,明明当初说好的,他绝不会碰音音的。”
“当初?你倒是搞笑,你也不看看当初是何时,现在又是何时!”方望轩像看个傻子般看着眼前的人,“你一个替废太子挡剑的逆党还敢说出这种话?要我当初就把你一剑劈了,省得后患无穷。”
“你……他本来就是弑父杀兄名不正言不顺!我们顾家如此对他有何不对!”顾弈取出帕子擦脸,愤愤不平地说道,“他敢动我家音音,我就和他拼了!”
“就凭你?”方望轩嗤笑一声,“你自身还难保呢。你也不想想,若是你今日出了方府,你还能有命吗?”
顾弈扔了手中的帕子,沉着脸问道:“我妹妹她可还好?”
“放心,死不了,陛下早就把她放回去了,你还是担心她在长宁侯府的日子吧!”方望轩叹了口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弈的脸色越发沉了。
“你没听说?你既然知道你妹妹被陛下扣在宫中,怎不知裴琛娶了表妹做平妻?”方望轩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这就是你口中那个赞不绝口的好妹夫。”
“什么?他娶了平妻?”顾弈不可置信地盯着方望轩的脸,“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我没事骗你干嘛?这不都是前两天的事吗?木已成舟,你还能怎么样。你还是赶快出京吧,别让那位发现了,倒惹得我一身腥。”方望轩朝他翻了个白眼,掸了掸身上绛红色的织锦棉袍说道,“我这就送你出去,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别怪我没有早点提醒你。”
“我不会连累你的,只求你想办法让我见音音一面。”顾弈低声说道,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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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侯府。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思竹与思月两个就前来复命。
看着眼前两个神色各异的婢女,顾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慢吞吞撑起上半身,思月连忙将迎枕垫在她身后,思竹将寝衣披在她肩头。
“说吧。”顾音看向脸色不大好的思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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