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硕严令,紧闭关门,不可出战。守将庞龙领命,早在关楼上备好滚木礌石,架上金汤烧锅,严阵以待。
商军见斜峪关关门紧闭,知褒国有备,摇旗呐喊,象征性的攻了两次就回到了营房。斜峪关居高临下,甚难攻取。若亚突主力一战成功,此队必全力攻城。若亚突不胜,此队也就出工不出力了。
斜峪关,位于陕西眉县西南13公里处的秦岭北麓,岐山、眉县、太白三县交界于此,是古褒斜道的北口,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商贾云集之所。
秦岭北麓峪口众多,素有秦岭七十二峪之称。这七十二峪就是秦岭面北方向的七十二条河流冲出的峡谷,到处都是陡壁悬崖,斜峪即是其中之一。斜峪乃斜水(又称石头河)冲出来的谷口,下方就是诸葛亮病逝的五丈原。
“报主帅,商军撤退了。”探子来报。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再探再报!”
连续三日,探子的情报都是一样,说五丈原上的商军营寨已经拆得干干净净,30里内看不到任何商军的影子。
五丈原是斜水冲出来的高台平地,地势比下方的关中平原高出200余米。商军放弃这个战略要地,那就确实是不想进攻了。褒硕闻听商军退出五丈原,带人亲自前去哨探了一回,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主公,国主遣人送信至。”这日,褒硕正在寓所休憩,谋士余质神情紧张的走进屋内。
“让他进来。”
信使进门,验过印信,奉上褒沔手书,随即退下。
“主公,国主书中所言何事?”余质见褒硕阅书后沉吟不语,上前问道。
“书中也未多说。让我接到书信后,若商军退兵就撤回褒城。”
“奇怪了,这国君远在五百里外,怎会知道商军撤军?”余质闻言捋须,自言自语。
“我也觉得奇怪。还有一事。”褒硕顿了顿,“国君让我孤身回褒,把两千兵士暂交庞龙统领。”
余质挠了挠头,“主公,此事有些不对啊?”
“哪里不对了?”
“国主让你把军队交给庞龙,没让你把兵带回去。此事有些蹊跷。”余质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慢条斯理的说道。
“有什么蹊跷的,斜峪关要地,商军不知是真撤还是假撤。我若把兵带回去,此地五百人顶个甚用?”褒硕把手中的木牍往案上一放,坐了下来。
“说的也对,”余质又踱了几步,“我还是不放心。要不这样,明日主公摆宴款待使者,席上探探口风。我让人去郝国打探消息,看看商军到底退了没有。反正也不太远,也就一百多里地。”
“多事,去吧。”褒硕有些不以为然。
但转念一想,斜峪关关系重大,就算哥哥让自己回去,那也确实得确定一下商军的去向。这事不是闹着玩的。要是自己走了,商军卷土重来,丢了斜峪关,那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算了,兹事体大,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吧。”褒硕吩咐道。
山前桃花山后雪,太白积雪六月天。
已到暮春时节,位于秦岭北麓的斜峪关依旧寒冷。斜峪谷口的冷杉长得奇怪,一律都向北方倾斜,就像一排排歪着脖子的士兵。余质带着随从,骑了两匹羸马,来到了郝国都城周至。
金周至、银户县。
郝国是个新方国,建国不到四十年。纣王之父帝乙继位后,把妹妹子鱼嫁给周侯姬昌。随着子鱼一起来的,还有帝乙的五弟子期。子期送嫁到周原,舍不得妹妹,竟然跟帝乙讨了这块封地,就在周国斜对面的周至留下不走了。郝国就此建立起来。
真是兄妹情深呐。当然这肯定不是事实真相。郝国和邰地(今武功县)隔河相望,这个邰来头不小,是周国始祖母姜嫄的母族。
郝国所在的周至,还是傥骆道的入口。从傥骆道南下,就到了汉中盆地的洋县,城固。再往下走,就到了大商重要的吉金产地-鄂国龙城。郝国对于大商的作用,可想而知。
郝国都城不大,位于傥骆道道口,也是依山而建。
进得城来,余质来到市集,找了个酒肆。
“店家,来二角酒,四两羊肉,几盘小菜。”余质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来了!”不一会,小二来到桌前,放下托盘,殷勤的用抹布把桌子又擦了一遍。随后摆上酒菜。
“小二哥,我问你点事。”
“客官要问何事?”那小二手脚麻利,一看就是个精明人。
“听说前些日子大王来过咱国,何时回去的呀?”余质若无其事的问道。
“年前就走了。”
“我还听人说大王扣了西伯侯姬昌,可有此事?”
小二闻听客人打听西伯侯之事,神情紧张起来。“你问这个作甚?”
“没事,好奇,就想问问。”余质从袖中掏出两枚青铜币放在桌上。小二眼尖,用抹布把铜币抹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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