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店铺的掌柜都是跟了江家十数年以上的老人了,忠心自不用说,不多时,便纷纷差人送来了账本,脂粉铺的刘掌柜还是亲自来的。
婆母李氏坐在主位,仔细翻看着账本,越看眉头越是紧蹙。
她是小商户家的女儿,嫁给一辈子没考上功名的破落户陈诚后也没过上好日子,多亏儿子争气,让江南望族江家的大小姐带着巨额嫁妆倒贴给他们陈家。
但这儿媳却极没有眼色,让青筝那个丫头片子把钱管得死死的。不过好在江家漏出来的钱已经让足够他们家过得舒舒服服了,李秀虽然心中憋气,但也忍着把日子过了。
然而今天拿到账本,才知道陈府每月从铺子上多支了多少银钱!
这钱没花给他们老两口,也没花给她儿子,定然是让江鹤这个不懂持家的败家媳妇给花了!
李秀有意要借此机会在媳妇面前立威,让自己能插手江鹤陪嫁财产的管理,痛心疾首道:“鹤儿,为娘知你是金枝玉叶,自小锦衣玉食,可如今你嫁到我们陈家,也该懂得节俭持家了,怎还能这般无度花费呢?”
江鹤看到婆母的反应,心下稍安。陈元礼此时连自己的父母都还瞒着,李秀平常看不到账本,只以为财权都攥在江鹤主仆手里。
江鹤就怕婆母没有反应,借着婆母斥责她的由头把这账摊开来,让所有人看一看,到底是她江鹤江鹤无度花费还是陈家厚颜无耻。
她睁大双眼,语气中满含委屈:“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嫁入陈家以来,深知元礼和父亲母亲的不易,始终克勤克俭,从不敢多花一分钱!”
李秀见江鹤还敢顶嘴,将账本往桌子上狠狠一拍:“那你自己来看,这几月除了定例外,每月总要再多要二三十两,这些钱去哪了?为娘不是怪你花的多,只是怕你不知管家的难处,从前做姑娘时倒也无妨,如今你自己掌事了,实在不该再如此无节制地花销,不然再大的家业也有败光的一天。今天刘掌柜也在,他是看着你长大的老人了,不怕他笑话,你问问刘掌柜,是不是这个道理?”
没等刘掌柜开口,江鹤双眼蓄满泪水,用委屈地变了调的声音哭诉:“每月初五各家掌柜将上月的定例交到府中,往您院里奉上七成,剩下的给元礼和我们花销。我虽不爱管账,但也从不敢怠慢,一直盯着青筝管着,每一笔账都记着,精打细算之下还有结余,何需再去多要?青筝正好把我们院的账本也拿来了,您若不信,一查便知。”
“夫人,您请看。”
一直侍立在旁的青筝连忙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账本,果真是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又拿出一个带锁的小木箱,将它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小摞银子:“每月的结余都换成银子收在这了。田庄地租是按年交,平日里家中的活钱只能靠这十二家铺子,娘子早便知道公子科举用钱的地方多,生怕急时筹不到钱来,平常是能省则省,自出嫁来连几件新衣服都没做过,夫人您怎能……”
青筝止住后面的话,但意思已经不言而明。
李秀见一个丫鬟也敢出言责怪她这个当家主母,顿时气血上涌,就要发作。
江鹤及时接话:“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蹊跷呢,刘掌柜,每次去你们铺上拿钱的都是谁?”
刘掌柜早就觉出可疑,只是未曾找到机会问清缘由,所以这次才亲自过来探听小姐在婆家的情况,有什么事自然是站在小姐一边。
他起身一拱手,恭敬道:“夫人、少夫人,每次来取钱都是小豆子,少夫人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们是从没去过的。不如唤小豆子过来,一问便知。”
小豆子是陈家迁宅时买的仆役带来的孩子,才刚七八岁,平常跟在陈元礼和江鹤身边干点传信送话的活儿。方才被青筝找来后一直候在门外,此时听到主人家召唤,旋即进门来。
青筝细声问:“小豆子,不要紧张,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郎君叫你去刘掌柜家还有其他铺子传话的。”
小豆子看起来像是在害怕什么,圆溜溜的眼睛一个劲儿地偷瞥李秀,支支吾吾说:“这个……郎君他……”
江鹤安抚道:“别怕,如实说即可,老夫人和我只是想了解情况,你把事情说清楚了,老夫人便赏你一钱银子。”
小豆子到底是小孩子,听到老夫人给他赏钱,眼睛都亮了,奶声奶气道:“回夫人、少夫人,是少爷派我去的,少爷说府上用度大,月例不够用,所以才不得不请各铺多交一些。”
李秀脸色铁青,陈元礼借口府上用度不够,但刚刚江鹤将她们记的开支一笔笔给大家看了,陈元礼的借口自然不攻而破。
她已看出江鹤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连账本和小豆子这种物证人证都已备好,原来是冲他们陈家来的。
但到底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何况还有外人在,此时动气丢的只会是陈家的脸。
她强压怒气,阴沉着脸道:“原是少爷为了府里不得不超支的,说清楚便好。他早先跟我提过,近几月人情交游,延师课读,花销都很大,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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