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没人是让我彻底省心的。”端过茶杯,顾明哲将大红袍一饮而尽。
顾知弦单手撑着下巴,视线随意掠过墙上的电视,意有所指地问:“你说,席知遥是怎么认识的续年?”
此话一出,顾明哲停了动作,吐出茶叶。
“应该……是闻廷介绍给他认识的?”越想,他就越是觉得不对劲,“可是她哪来那么大能耐?席总和闻二少,都不是一般的大人物!”
顾知弦沉默地看向他。
少时,顾明哲浑身冒出冷汗,试探地开口:“难道……”
“她回来了。”
“不不不,不会的。虽然她现在看着是比之前聪明些,但天生没有一魂三魄的人,怎么可能……”
“她是天生没有一魂三魄,但她可不是普通的凡人。”
顾明哲颤抖着手:“那她,会不会知道她母亲真正的死因?”
“放宽心。”顾知弦淡道,“她要是知道了,你我不可能还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喝茶。再说,你把年仅五岁的我丢给一家破落户三年,我相当于已经替你还完债了。”
“别说这些了!”顾明哲瞟了眼通往二楼的阶梯,低声警告他,“倩雪和棠颂都在家。”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爸,我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才尊称你为‘父亲’。”
“如果母亲生前最爱的人不是你,我早就没有丝毫顾忌了。”
顾知弦撂下这两句话,放下手中满满当当的茶水,起身走出家门。
……
午夜两点整,顾续年跟着席知遥的脚步,走进一间卧房。只是站在门外,她的心就开始狂跳起来。
“害怕了?”席知遥转过头,目光深远。
“没有。”顾续年努力稳住乱舞的神思,“我想知道,她……是完整的样子吗?”
男人忍俊不禁:“还说没有害怕。”
顾续年:“是不是?”
“进去就能看见。”席知遥恢复了冰冷的声色。
他轻轻推开房门,顾续年收紧拳头走进去。
“滴、滴、滴——”
呼吸机和心电监护仪的声响同时闯入她的耳蜗。
她目光往前挪动,一张偌大的床上躺着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孩。
席知遥上前数步,定定地凝望着女孩毫无血色的面容。
粉色的床铺异常整齐,顾续年屏住气息,缓慢地看向她的脸:“她……”
只一眼,她便吓得连着后退了两步!
这个名叫南嫣的女孩,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五官!
顾续年喉咙痛得如同火烧,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捂住发疼的心口。
“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和我……”她声音嘶哑,剩下未出口的话被吞咽回去。
难怪席知遥找她当南嫣的替身,难怪他千方百计地想要带她来见她……
脑海中一股极大的抵触感从干涩的喉管蔓延至心口,却渗透不进她的心间。
顾续年吸着卧房里稀薄的空气,再次往前抬眸。她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南嫣?”她张口,轻声叫唤。
女孩容颜安详,似乎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撑着身体。
顾续年的后脑勺钝痛起来,她微闭双眼,抬手触碰女孩的面颊。
“别碰。”席知遥抓住她的小臂,警告道。
顾续年已经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束缚,强忍着胃里犯出的恶心:“我要出去,带我出去……”
他沉寂片刻,还是托起她的腰肢,手臂挽起她的腿弯,转身离开了这间卧房。
抱着顾续年一路走往顶楼,席知遥声音极轻:“你感受到了吗,她很开心能够见到你。那么,你呢?”
外面的冷风席卷进阳台,顾续年昏沉的脑袋逐渐清醒。
她循着霓虹的微光,一点点将视线探入他的眼里:“很奇怪,我不讨厌她。”
照理说,遇上一个外在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内心会很抵触才对。
可她给她的感觉,非常微妙。
像是……和多年未见的朋友重逢了。
听着顾续年的话,席知遥眼底的冰川消融了些。他把她放到秋千上,移上窗户。
“你想出去吗?”
顾续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不是说,要在这里待满三天,才会给我离昕乐园和云鸣街吗?”
席知遥:“现在不用了。”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但转念一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既然提前放她走,那她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他勾起唇角:“闻廷想尽快送出这些垃圾。”
顾续年:“……”
她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离昕乐园,居然被他们称之为垃圾!
不过,只要到手就好。
“去休息。”正当她思考得入神,耳边忽然吹来热气。
顾续年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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