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续年趴上床沿,轻轻地合上眼睛。
一夜过去,翌日。
南嫣卧房的窗帘深黑,顾续年醒来时,已是接近中午。她揉着额头,打开手机看时间。
上午十点半。
她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洗漱后出了门。
来到中南第一人民医院时,白墙上的时针指向十二。楼上三三两两地下来医护,此时正是午餐时间。
顾续年翻看了遍华淮洲给她发的几条信息。
“九点了。”
“十点半,在睡懒觉吗?”
“续年?”
最后一条信息刚好是半分钟前发来的。她轻咳一声,按住语音键回复:“实在抱歉,华医生,上午发生了点意外。你现在有空吗,我就过来。”
手机屏幕左侧跳出来他的回复:“嗯,我在办公室。”
顾续年乘坐电梯来到五楼,轻车熟路地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来。”
她脸上挂着笑意,慢慢将门推开。
“就这些吗?那谢谢华医生了。”华淮洲面前的病人接过报告单,从顾续年身边走过。
“你还在忙吗?”顾续年小步走上前,见他拿过手边的盒饭,便问道,“没打扰到你吧?”
华淮洲拆开一次性筷子,淡笑着看她:“上午发生什么意外了?怎么不和你父亲一起来?”
她坐到他对面,手指撑着下巴,避重就轻道:“在梦里和人打架了算吗。”
华淮洲:“就知道你是起晚了。坐过来。”他夹起一块肉。
“上个月过得怎么样?”他问,“记事情有没有更清晰些?”
顾续年摸了下受伤的后脑勺:“自从它被鱼骨刺破,又被地砖磕破之后,我小时候经历过的一些事,好像都有了点印象。但是……”
她手指轻碰绷带,瞬间痛得额角冒汗:“伤口一次比一次疼得厉害,晚上只能趴着睡觉。”
“现在正是放假时期,功课可以稍微放放。”
听着华淮洲的话,顾续年朝他认真地点头:“放假以来,我既没有复习,也没有预习。”
华淮洲顿了吃饭的动作,喝了口水。
过了会,他才道:“不给自己太多的精神压力是对的。”
顾续年凑近他,微微睁大双眸。
“怎么了?”
她转了下瞳仁,试探地开口询问:“华医生,你觉得我现在整个人的状态,怎么样?”
华淮洲对上她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挺好。”
“那……从下个月开始,我就可以不来医院了吧?”来这里一趟,要花费她将近一小时的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和其他集团合作。
况且,如今她确实没病。
华淮洲放下筷子,紧盯着她的脸:“续年,你是不是和你父亲闹矛盾了?”
闹矛盾?
顾续年心中冷呵。如果她确认顾明哲是爱她的,那把“断绝关系”称作闹矛盾也没大错。
“没那么夸张,”她抬起头,“我只是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而已。”
华淮洲沉默。
良久,他对她展开笑意:“永远要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这下轮到顾续年惊讶了:“我以为你会劝我。”
华淮洲却只是低眸不语。没有哪个真正爱孩子的父母,会在孩子已经踏入小学后,才后知后觉她患有认知障碍。
……
临时接到工作,华淮洲盖上盒饭,动身前往A栋病号楼。
办公室里只剩下顾续年一个人。她刚准备离开,余光瞥到奖牌的反光。
她停住脚步,站在书橱前,默念上面的一行字。
上次来,这枚奖牌还没有放在这里。
顾续年回神,她走出办公室,将门关上。下到二楼,她拿着配好的药,随意拨弄着塑料袋。
这十几年来,她居然每天都要吃上几粒药。
“顾续年?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躺在病床上吗?”身侧一道阴影遮过来,纪嘉枫拎着两大袋午餐看向她,“我来给你赔罪了。”
顾续年看着足有四五个篮球那般大的午餐袋,哑然。
“我没住院。”
他愣住,手里的袋子差点掉在地上:“啊?你是铁人?这么刚硬……那我这午餐怎么办,还想和你一块吃的!”
“学校养了动物,你可以给它们吃。”她道。
纪嘉枫:“你有接到周老师的电话吗?”
顾续年抽出手机,看到两个未接来电。是两个小时前,周赟打给她的。
“刚才手机静音了。”她猜测地问,“他是想让我回校吗?”
“聪明!”纪嘉枫腾出手,打了个响指说,“他让我们参加十九世纪游,还有林慕恬。”
“本来我是不想参加的,冠军也就是景城市中心的一套房而已,更别说亚军和季军的奖励了。但据说这次的世纪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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