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一行人肩并肩站在观景台边,凭栏,凝视眼前的星海。
艾米莉亚握住海登的手:“难以置信……我们就是这片星空的一部分。”
“我们别无选择。”
“胡说,总是有别的选择的,即使格蕾丝那样的人工智能也一样,更不用说如此博学的你了。他们选你上船不是没有理由的。”
“可能这样他们就能摆脱我了吧。”他说。
这时海登感到了飞船传来的微微颤动,引擎启动了。海登从未体验驾驭过如此伟力的感觉。引擎的嗡嗡声受到船体结构的传导放大,快把不得不一直听着噪音的海登逼疯了。
“你怎么能忍得下去这些噪音的?”他对身旁的一个船员说。
“抱歉,我没听清?”
“你们怎么受得住的?”
“什么意思?”
“自从引擎开始预热,飞船里到处都是嗡嗡声。”
“啊对对对,可能刚开始有些难受,但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如果你想避开它,下面的居住层是一个隔音环境。”
“我都想待在寝室不出来了。”
“你不会的,外边的世界如此多姿多彩,难道你不想找出信号源头了么?”
海登点了点头,他确实想。
“但我想也许在找到之前我能一直睡觉度过吗?”
“如果你需要,船上有休眠舱,”格蕾丝提出了建议,“但我认为你一旦沉睡,会对任务有影响。”海登没听见他背后靠近的AI小姐,因为她脚步很轻。
“沉睡这个用词听起来……时间很久。”
“其实,以你的身体状况和年纪是有几率无法从休眠中醒来的。”
“你可真擅长让别人对自己感觉良好,格蕾丝。”
“尽管这不是我已有程序的功能的一部分,我还是很感谢你,先生。”她说。
“你就站在这和我们一起看着飞船启航么?”
“如果你希望我这么做。”
“那太好了。”
格蕾丝走近围栏,站在了艾米莉亚旁边。就一小会儿,她的眼睛变得透明而空洞,仿佛她离此处十分遥远,然后她微笑了一下:“距离起飞还有60秒。”
墙壁上的扩音器倒数着发射时间,他们在联合星上的最后一分钟,声音在房间中回荡。海登感到他脚下的震动变强了,震动随着栏杆传到他手中,直到飞船从轨道电梯上脱离,加速离开同步轨道星港。加速G力潮水一般将他推向夜空,万千星辰开始向视野中央汇集。
船长是对的,此景余生仅有一次。
德沃罗的声音从飞船通讯器中传来,通知现在不在舰桥上的所有人,导航团队正在做开始超光速航行的准备。
海登深吸一口气,感受肺部的扩张挤压他的肋骨,启航造成的弹弓效应(作者注:我想是指利用同步轨道自带的联合星自转速度为飞船加上一个初速度)在慢慢减弱,之前在他们眼前展开的光束逐渐褪入一片深邃的黑暗。
他觉得自己与宇宙相比如此渺小,又仿佛与空间一体的庞大。
此后视野中空无一物。
即使如此,在启航后的最初一小时海登也不想离开观景台,他潜意识地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开了联合星所在的天文系统。
“来图书馆帮我干活吧。”他对艾米莉亚说。于是她搀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向垂直电梯,飞船上一共有六台,船员通过它们到达更低的飞船层。
即使飞船比起一颗行星要小得多,但其中错综复杂的走廊和房间一眼数不到边,要是头尾接起来,估计和联合星地表到大气层边缘的距离一样长。他们走错了几个路口,遇到了几次一模一样的死胡同。
没有尽头的回廊
为了不再走错路,艾米莉亚打开了一扇写着“练武扬”的门,里面有一个男人正在击打一些木人桩,汗味很重。海登看着男人流畅的动作,惊讶于他身体的控制力和耐力。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但精确度甚至在见好,就像在跳着某种舞蹈。他们安静地站在门口看了整整两分钟,然后男人突然停止了练习,看向他们。汗水在他的皮肤上发光,使他的肌肉看上去更加强健。“你们有什么事么?”
“我们在找图书馆。”海登回答。
“不难找,”男人说,一边用毛巾擦拭发际间渗出的汗珠,“你们只是跑错了地方。”
海登点点头:“我已经注意到了。”
“我给你们画一张地图怎么样?”
海登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开玩笑,不过他还是同意了。
“格蕾丝,”空荡荡的房间让男人的声音更显洪亮,“请告诉这位先生从这去图书馆的路。”
然后AI的声音填满了房间。
“我很荣幸,卡瓦诺先生。最直接的路线是返回中心电梯,然后往下一层,因为你们还没有到达正确的层数,之后一直沿着走廊穿过研究设施到达另一边。你会走到去生态园的电梯,走左边的岔路直到紧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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