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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上云霄 章节目录 ??8.“不必了”(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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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夜色之中对视。

    连江带着一身热汗,站在路灯下抽烟提神。

    戴飞霄站在肠粉店的霓虹招牌下,进行着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的娱乐活动。

    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的注视。

    午夜凌晨的小巷很安静,只有工头扯着嗓子对着大货车喊道。

    “倒!倒!再来一点!”

    小巷里有风,湿湿的,黏黏的,恰似汕头那夜给人的体感。

    连江吞了口唾沫,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此刻都穿着衣服的两个人,显得不那么尴尬。

    他到底不是专业卖笑的,不知道该怎么维护客户关系,好似也不能怪他。

    他呆愣着,回头看了一眼今天的第三辆大货车,又下意识对着戴飞霄点了点头。

    算是打了招呼,也算是简单的告别。

    他收回了落在戴飞霄身上的视线,回身向着大货车走去。

    戴飞霄身上的制服很挺括,也很提气,即便他今晚看起来疲惫不堪。

    但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还是很有精气神的。

    戴飞霄肚里有碗肠粉,碳水带来的升糖感,一度让他有些晕晕的。

    见到连江那一刻,他着实以为自己见了鬼。

    生怕这年轻人是尾随自己,追来广州痴缠他的。

    这样的本能反应,并不是他太自恋。

    而是早年他还去gay bar玩时,就极容易被人纠缠。

    即便他早早就同人讲好了只是一夜之欢,却还是会遇到许多玩不起的小男孩。

    一夜过后,他们总会想尽办法求索他的联系方式,而后或是打电话哭诉,或是发短信骚扰。

    总之,有些难缠。

    他看过青年赤裸的样子,也感受过他全无经验的生涩,是以他断定他年纪不大。

    如今乍然在广州见了他,还是在自己家附近。

    这简直当扬触发了戴飞霄的条件反射。

    短短几秒钟里,戴飞霄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同他撂下狠话,撇清关系。

    然而,青年看他的目光毫无邪念,动作间,也只是不咸不淡同他点了点头。

    算是全了熟人之间的礼数,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戴飞霄看着青年。

    看着他走向那辆巨大的货车,熟练的开了车厢门,又动身进入车厢,徒手搬起一件巨大的货物。

    原来,他是在广州工作。

    戴飞霄笑着摇头,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熄后又捡起,搁进了肠粉店的垃圾桶里。

    他笑自己的草木皆兵,也笑自己的敢做不敢当。

    有句老生常谈,说人总有一天,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戴飞霄想,今天的他,或许就是十几岁的他,最讨厌的那类人。

    他不敢叫人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却又耐不住那些动物性的冲动。

    吃过玩过之后,他仍不坦荡,生怕他人来纠缠自己。

    他怕自己体面的工作因性向毁于一旦,也怕爹妈被自己的性向气到缠绵病榻。

    他更怕,更怕父母会因为自己,沦为诸多亲戚的笑柄。

    “呐,跟你讲,戴家那个开飞机的仔是同性恋,据说只能跟男的搞,他爹妈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简直笑死人”

    戴飞霄麻木的闭上眼,又笑了出来。

    他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活的这么窝囊。

    他几乎快要忘了,曾经的他,也会为爱歇斯底里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那时他几欲为了爱情,同视他为命根子的家人撕破脸。

    那时他几欲为了爱人,去挑战潮汕地区几千年来的传统婚嫁。

    那时的他。

    活的真是用力。

    他爱到血流干,泪流尽,才在麻木中觉察出疲惫。

    于是,他不敢再用力了。

    他娶了树莓,一个知道他性向,却愿意为他守口如瓶的女人。

    他和她,在潮汕这片传统的土地上,不断演绎着和美夫妻的戏码。

    慰藉着除了他们俩之外,所有人的灵魂。

    不过树莓比他好一些,树莓还有爱,树莓还相信爱。

    她爱着她的孩子,更爱着孩子的亲爹。

    同时,她的孩子也爱着她,孩子的亲爹,更是爱她爱到肯为她送命。

    她被爱包围着,于是,她也爱她自己。

    戴飞霄走出小巷时,连江正站在车厢边缘上卸货。

    他手臂的肌肉鼓鼓囊囊的,背心处湿了一片,脖子上的汗珠闪亮亮的。

    戴飞霄笑着看他,用他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年轻真好......一无所有,就无惧失去......”

    他说着这句话,最后看了一眼连江。

    心里的主意是,这或许是他和这个青年之间,最后一次阴差阳错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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