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难打起了油纸伞,外界的湿意拂面而来,风吹了进来。
神明和鬼王还在对峙着,双方的信任随着伤口的加深不断瓦解着,神鬼的血滋养着这片大地,大地上开满了彼岸花。
花儿在风雨中舒展,恣意的生长着,风雨越大,花越好。
江难忍不住摇头
“可惜了,都不是我的……”
江难抬手将黑色油纸伞送到了神鬼上方,金蝶翩然而下
何年心中惊涛骇浪,可是身体里的弯刀将他狠狠摁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身体的灵力在不停的流逝,他们没有杀掉江难,现在要付出代价了……
“江难!你竟敢弑神!”
江难目光一沉,随手收回了油纸伞,快步走上前一脚将何年踹开,何年的心脏再次被弯刀割裂,江难那一脚完全没有收力,他被狠狠的踹翻在地上,心口的痛传到四肢百骸
程恒被何年带着向前走了几步,长剑脱离身体,他也跟着跌倒,整个人扑到在茂盛的彼岸花丛中。他艰难的抬起头,明明眼中满是难忍的痛苦,却还要硬挤出一丝得意,嘴角倔强却又无力的勾着
“我死了,他也会死。”
大雨越下越大,雨水将程衡额上的花钿冲洗干净,剩下一个狰狞丑陋的伤疤
江难低头笑了笑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程衡?”
程衡捂着伤口缓缓坐起,脸色苍白,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不想。”
江难眯起了眼睛,拽着程衡的下巴将他拉向自己
“因为他的眼中满是绝望。从我见他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一心寻死。他与我结契不过是被你逼的,或者说,被你们逼的。”
“而你的眼中,则满是野心和贪婪。尤其是你看到我的时候。你当真以为,你跟程恒交替出现的日子我分不清你们两个?真正被神明排斥的,是你!”
江难忍下心中的酸涩,丢开程衡
“我来的时候就觉得好奇,好奇为什么没有神来接我,好奇为什么我一来就收到敌视,一来就撞见献祭。原来这一切只是你们为了掩盖你们那丑陋的真相罢了。”
“是啊,谁能想到呢?两个神明却生出了两个恶魔,一个当了鬼王,一个人不人鬼不鬼好不容易投胎有了人身却要被自己的父亲掐死在断桥之下,永世不得轮回!”
江难抓住何年的脖子将他举起
“献祭是逆天而行,可弑父更是天理不容!”
江难看着何年额头逐渐显现出的花钿,越看越想笑
“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两个神明怎会生出恶魔呢?幸好你把我送进了那栋宿舍楼,幸好我活着出来了,不然你这肮脏的东西不知道要伤了多少人的眼!”
“何年,你告诉程衡,何月是他的谁。”
程衡刚刚默默听着江难的话,心中疑惑万千,一道灵光飞过,他震颤不已,有了一个惊恐的猜测。他挣扎着抬头
“神明之间不可能生出恶魔,除非……”
程衡眼角发红,浑身发冷
“除非乱伦……除非母亲是被迫的……你……你是个畜牲!”
程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大腿
“何月,那个你说的罪神…是我母亲……更是你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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