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青临过来,青黛、紫芙对他都没了从前的热络和恭敬,不咸不淡地行礼。
“见过侯爷。”
季青临目不斜视地走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传本侯的命令,从现在开始,解除少夫人的禁足!”
两人眼底都没有激动之色,只有淡淡的嘲弄。
“是。”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就可以将少夫人受的委屈都揭过了吗?
季青临并没有计较青黛和紫芙的冷淡,大步走了进去。
颜轻画今天穿着一条天青色的裙子,打扮很是简单,墨黑的长发用一根碧色簪子,挽成了单螺髻。
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禁足的日子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反而让她身上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气质。
来的路上,季青临心中有一万句话想说,可真看到了颜轻画,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颜轻画放下手中的书,率先打破了沉默。
“侯爷可是为了碧桃和染雪而来?”
“她们曾是侯爷的房里人,对侯爷痴心一片,我便做主将两人纳为良妾,安排在了水南院和落梅院。”
“祖母与母亲那边已经同意了,侯爷可有意见?”
季青临一瞬不瞬地望着颜轻画,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虽不会再碰她们,却愿意给她们一生安稳的生活,你的安排很妥帖,本侯没有意见。”
颜轻画淡声道:“侯爷满意就好。”
季青临的脑子还没想清楚,便脱口而出。
“难道你就不介意?”
颜轻画眼底有嘲弄之色一闪而逝。
“侯爷说笑了。”
“为夫君纳妾,本就是正妻分内之事,我并不是那等善妒之人。”
“侯爷日后若还有可心的女子,我定一并为你纳入府中,好生安置。”
“这不就是侯爷希望的么?”
季青临动了动嘴唇,喉间却像堵了东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最开始带初初回京的时候,他就希望颜氏大度能容,能与初初和睦相处。
他永远都忘不了,得知他要将初初立为平妻时,颜轻画愤怒的表情,伤心的神色。
那时,他厌恶她不够大度,觉得她不可理喻。
现在,她终于不介意,不妒忌了,甚至主动为他纳妾,变成了他喜欢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中还升起了一阵闷痛?
季青临忽然想起,初初曾跟他说过,任何女人在爱情里都是小气的。
世界上哪会有女人,愿意跟其她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除非她根本不爱对方。
因为不爱,所以不会嫉妒,也不会在意。
那么……颜轻画的改变,是因为不爱他了么?
季青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颜轻画看他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由倾慕、羞涩、哀伤,变成现在的古井无波了。
仿佛他无论做任何事,都不会再在她心中掀起一丝涟漪。
季青临的脚步一个踉跄,心口传来的疼痛,险些让他站立不住……
不管他的内心,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颜轻画始终冷眼旁观。
“侯爷还有事么?”
言外之意就是,没事就请回吧。
季青临自然明白这层意思,唇角浮现出了一抹苦笑。
“轻画,本侯……我有话想和你说。”
颜轻画的神色依旧冷淡。
“什么话,侯爷请讲吧。”
季青临觉得,一定是他最近做的事,太伤颜轻画的心了。
是他让她受了太多委屈,他们才会走到这一步。
只要把话说开,再好好补偿她,颜轻画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倾慕他。
“你回门那日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是我不好,误以为你故意拿乔……”
“轻画,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清楚呢?”
季青临的语气里,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埋怨。
仿佛颜轻画被误解,被禁足,很大一部分是她自己的原因。
颜轻画差点气笑了。
“侯爷给我过解释的机会么?”
那天,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又调查清楚了丞相府姨娘的算计,她真的很累。
季青临一来揽月阁,便不分青红皂白质问她,对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
颜轻画真的没有力气,也懒得跟他争辩了。
“我……”
季青临再次陷入了沉默。
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
他那时觉得她小肚鸡肠,她就算解释再多,他也只会认为,她是在故意狡辩。
季青临心虚地转移了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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