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舒放下纸看他:“白诺,你说你无父无母,那为何要一下子偷这么多包子?”
“吃啊,”白诺垂着眼道,“像我们这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不得多做点打算吗?”
秦云舒不信:“可店家说你先前都只拿一个两个的,怎么偏偏这次开始做打算了?”
白诺没回答。
秦云舒等了一会儿,道:“你不愿意说,也没事儿。关师弟,找两个弟子去城外那座废弃寺庙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关鹫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作势要起身。
白诺皱了皱眉,在关鹫行动前一秒开口:“这几日外城来的人多,有几个孤儿没地方去,便缩在那座破庙里,个个瘦的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了。”
“所以你是想偷了包子去给他们吃的?”
白诺嗯了一声:“他们都还小,不能干这种事。”
“那你为何不去做活挣灵石?”秦云舒疑惑道,“我瞧城内还是有不少妖在各处干活的。”
白诺嘲讽道:“是我不想做吗?这街上的店家一听我是只狐妖,便让我去南街找活儿。南街,你应当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
秦云舒自然是知道的,她有些不解道:“也不至于吧?”
白诺扯了扯嘴角:“你身为人族,又是百峰内阁弟子,怎会懂妖行走于世间的苦楚?”
秦云舒一手撑着下巴:“你竟还知道我是内阁弟子?”
“能让杨判秋那样客气对待的,也就只有百峰来的人了。”白诺不客气道。
秦云舒笑笑:“你还挺聪明的。”
“我偷了包子,终归是我的错,要打要罚都随便。”白诺硬声道。
秦云舒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后道:“念在你也是有苦衷的份儿上,这次就不罚你了。不过,再有下次,那就得送你去戒身堂的私牢了。”
白诺蹙眉看她:“当真?”
秦云舒点点头:“当真。并且,我还可以帮你找份营生,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我会出面去和店家商量,不会再让你受了白眼。”
白诺呵了一声:“你说的轻松,等你走后呢,店家想赶我走还不是轻而易举?”
秦云舒倒是把这茬忘了,她揉了揉眉心道:“依你看该如何呢?”
白诺却沉默了,半晌后低声道:“我想修炼。”
秦云舒放下手看他:“什么意思?”
白诺重复道:“我想跟在你身边修炼。”
“放肆。”关鹫皱眉。
白诺没有理他。
“跟在我身边修炼?”秦云舒道,“你也太敢开口了。”
跟在百峰内阁弟子身边修炼,不说别的,光是高阶灵草灵丹都多的让人羡慕到发狂,更别说稀有的灵法秘诀。
白诺道:“修炼到有自保能力后我便离开。期间我可以做你的奴仆,伺候你服侍你,端茶倒水我都行,只要能让我安稳修炼。我也不奢求你的那些秘法,只求你有空能指点我一二。你若不放心,可以给我喂下毒药。”
诚心倒是有。
秦云舒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关鹫不满道:“这次不罚你还愿意给你找个行当,已经是秦师姐心软,你竟还好意思得寸进尺?”
白诺低声道:“在这个世道,挣了灵石有什么用?实力才是硬道理。”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秦云舒想了想。
若是在平时看来,白诺的处境确实可怜,且他迫切想要修炼是为了保护弱者,那教他一二也不碍事。可如今正是在四地大比的节骨眼上,又加之钟泽秘境开启,秦云舒也需要重新做个准备,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心神来给一只妖。
她皱着眉头,还是开口拒绝:“抱歉,这段日子我实在没空。”
“这段日子没空,那下段日子呢?”白诺问,“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四地大比即将开始,钟泽秘境又要提前开启,将我带在身边,确实是个累赘。但是,我对大比、秘境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有傍身之力,能在这儿立足生活下去我就满足了。”
秦云舒眨了眨眼,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你怎么知道钟泽秘境提前开启?”
繁颂绫都是才告诉她,百峰应该还没放出这个消息。
“刚刚听到的。”白诺抿唇,“你跟你师兄传音的时候。”
秦云舒点点头:“你偷听?”
“狐妖耳朵灵,而且,我习惯了时时注意周围的声音。”白诺略带苦笑。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跟你兜弯子了。”秦云舒坦诚道,“确实是因为大比和秘境,我分不出太多心神。况且,就算我同意把你留在身边,我师父也不一定会同意,百峰不是随便就能上的地方,内阁更是百峰天骄聚集之地,其中不免有些眼高于顶、气势凌人之辈,你若同他们碰上了,怕是不会好受。”
“我不怕,”白诺坦然地看着她,“我只想安稳地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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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言室时,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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