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实验前检查还是正常的东西,到最后都变成了无法正常使用的样子。
她霎那间意识到,或许李宥齐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相同的爆炸扬面。
他作为一个做过千百次难度更高的实验的化学博士生,苏祁所能想到的影响因素,他也一定能想到,甚至已经在不断的循环中尝试过了无数次。
肉眼可见,每一次都是失败告终。
"夏娃,你说是什么样的执念会让他的人生被困在不断重复的35分钟里?"
【夏娃检测到,大量怨念集中在实验记录本上。】
"讲台上那个?"
苏祁伸手准备拿起讲台上的白色本子,一只手从身旁阻止了她的动作。
"同学,怎么了吗?"
"老师,可以看一下实验记录本吗?"
“拿去吧。”
实验记录本只写了第一页,就是刚刚李宥齐介绍的那个实验,其他都是空白页。
盯着李宥齐换衣服的动作,苏祁突然想起来镜子可以照出李宥齐烧伤后瘢痕增生的皮肤,那是不是镜子里的实验记录本也是不一样的。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苏祁想到便开始尝试。
对准储物柜里的镜子,原本崭新的实验记录本白色封面变得发黄。
打开第一页,是同板书一模一样的字迹。上面写着,"我一生的乐趣在于不断地去探索未知的那个世界,如果我能够对其有一点点的了解,能有一点点的成就,那我就非常知足。"
这是一本写完了三分之二的记录本。
上面记录的大部分实验,苏祁都不太清楚原理、过程是什么样的,但每一份实验反思里都告诉了她李宥齐的实验进程并不顺利。但是他依旧每天都在探索新的角度,阅读各种文献,企图得到一个回答。
直到倒数第三篇记录里,他写道:"H中有一个学生在同校老师指导下发布的竞赛论文里是关于课题的突破性成果,我想去H中看看,最好能在这位学生成功的出数据的实验室里自己再做一次。"
倒数第二篇,"我没有找到那位学生,但是找到了那位指导老师。老师带我参观了那位学生常用的实验室,明白了我的诉求之后,很遗憾地告诉我。一方面,学校不允许非本校生或本校老师在实验室擅自进行实验;另一方面,实验过程中最关键的药剂已经被用完了。即使想通融一下,让我实现愿望,也做不成。我想,或许我可以带上自己的试剂,只是借用他们的实验室器材,这样是不是可行呢?"
最后一篇,"我被骗了,数据是假的。"
"这位同学,还没有准备好吗?"
苏祁已经在储物柜前磨蹭了很久,即使李宥齐不想管,实验室里其他的人也在用目光表达疑惑和催促。
坐在操作台前的苏祁没有心思再做第三遍氯气提取实验,苦中作乐地想着,是不是自己这组少制备点氯气,爆炸的程度会不会缓解一点。
时间再次来到了8:05。
兵荒马乱的局面令苏祁更加头疼,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灼烧的痛。
"统姐,你说我拿镜子对着李宥齐照,他会不会因为看见自己的伤疤发疯?"
【夏娃无法测算出相关概率,或许您可以试一试。】
"或者我直接拿荆棘长刀杀了李宥齐算了。我看他也不是很想活着。"
"但是,杀了李宥齐并不能保证循环停止。那还是暂时不要乱杀无辜了。"
思来想去,还是用镜子更加靠谱一点。
苏祁趁李宥齐第三次重复处理酒精灯的动作的时候,直接暴力拆卸下储物柜的镜子,举起对准他:"老师,看这边。"
李宥齐匆忙回头,镜子里那个遍布疤痕的自己霎时间出现在眼前,深藏在内心的回忆拉扯着岌岌可危的情绪控制。
意料之外,他没有发疯,只是默默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与此同时,教室里的所有人都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就连秒针都停止了转动。
他的声音沙哑,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你好,李宥齐。我叫苏祁。"苏祁把镜子放在离得最近的操作台上,伸出一只手,"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幸会。"
"只是第三次吗?"
李宥齐已经分不清进入循环中的人脸了,他们大部分都死于爆炸之中,少部分可以在第二次、第三次循环中再次见到的人,也在找不到任何头绪的困局里放弃了挣扎,走向了死亡。
虽然上一次,苏祁主动寻求创口贴的动作,在他的枯燥的记忆里荡起了一丝涟漪,但是涟漪渐渐散去,留下的只有平静的记忆湖面。
"冒昧询问,我只是很好奇,您的最后一次实验记录里为什么写自己被骗了?"
因为这个问题,李宥齐陷入了回忆。
这么久以来,苏祁是第一个找到他的实验记录本的人。
曾经也有这么一些人,通过他的讲述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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