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端坐正面主位,武姝松松披着一件朱骠色睡衣,青丝及
地,照例坐在他腿边。
下首第一位是一袭蓝色百叶云纹底衣,外罩灰白宽袍锦衣,脸上稚气未脱,一派天然少年意气的九
皇子一李承珏。
站在李承珏身后的,一位满脸气愤是兵部尚书杜如晦,一位呜呼哀哉是钦天监正使张守登。
大殿仿佛被一片湿重的雾气笼罩,每一次呼吸都让人觉得沉闷和窒息。
李承渊刚走进含章殿,就觉头上闷痛,随后响起“啪嗒"几声。他低头,是两份奏折,忙重新折叠
好,毕恭毕敬的交给苏盛。
“说说吧,兵部是怎么回事。"低沉阴冷的声线从主位传来,李元启凝视着李承渊,眼底尽是阴
郁。
李承渊躬身行礼,语调波澜不兴:“回父皇的话。儿臣今日的确是命部将强拿了兵部的军需物资
“你认的倒是爽快。"李元启冷哼了一声。
“今日景山突发山体滑坡,儿臣赶到时发现无数百姓被困。为了百姓的安危,父皇的圣名,儿臣便
派人去兵部借调军需物资。
可杜大人一心克己奉公,称没有父皇御令拒不外借。儿臣不愿父皇英名受损,更不愿百姓横尸遍
野,这才不得已命人闯了兵部。"
李承渊条理清晰,又在情理之中,既诚恳又贤德,一时大殿变的无比安静。
“皇上,于国而言,军中无小事。三殿下今日光凭口舌之言,就要拿走这么多军需物资。臣愚钝,
又胆小,不会变通。生怕若是给他拿走,恐会危及皇上。臣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杜如晦见形势不对,暗耿了一眼武姝,老泪纵横的跪了下来,不仅口口声声请罪,还伸手将自己的
乌纱帽摘了下来放在一边。
“好你个贼官!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三哥有心逼宫谋反吗?!在外不善待百姓,在内又诬陷皇
子,挑拨皇家关系,你这狗命够死几次?"
不等李元启决断,九皇子李承珏先生起气来,盯着杜如晦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大堆。
李承渊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李元启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珏儿,大殿之上不可如此意气用事。”
一面将目光转向李承渊,笑的越发阴冷疹人:“杜尚书的话也不无道理,起来吧,忠君爱国是好
的,只是也别太死板了。"
“父皇,这事三哥没错,事急从权,哪能事事都讲规矩。"李承珏嘟嘻着脸,一脸不服的替李承渊
继续辩解道。
一直不说话的武姝突然娇俏的笑了起来:“九殿下,话可不是这样说。人无规矩不立,国无规矩则
乱。这件事三皇子的确没错,但为了长远来看,多少还是要受些委屈了。”
李元启一脸欣赏的看着武姝,伸出手在她脸上摸了好几下,方道:“皇后深明大义,就是这个理
武姝用眼角警了眼钦天监正使张守登,张守登会意,一脸沉重的从队列里走了出来。
“皇上,微臣夜观天象,察觉这次景山山体滑坡恐是天象有异带来的灾祸。特意深夜前来禀报。”
李元启顿时端坐起来,一脸严肃道:“快说!”
张守登:“微臣发现从半月前以来,昴日鸡星突然大放异彩,尾带紫星,且有入主心宿之势。”
李元启问道:“昴日鸡?"
张守登回道:“正是。昴日鸡为西方七宿中第四宿,多为凶星。历代帝王必祭此星,认为此乃皇城
的保护星。如今此星宿大方异彩,又有入主代表皇室的心宿之意,恐皇城和皇上危矣。”
李承珏目露鄙夷的镖了张守登一眼,唇角露出一丝冷笑:“真难为张正使编出这一番说辞。眼下只
有我三哥是半月前从西北边境木鹿城而来,你不就是想说,这天灾是我三哥招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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