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化好妆。
因为化妆是一件极为花钱的事情。
一盒普通妆粉要一两银子,足够寻常家庭半月开支。
苏溪不缺钱,她从小就不缺钱。
年幼时,父亲江湖走镖,以命换钱,最终将性命丢在江湖之中。
长大后,她接过镖旗,也接过以命换钱的生意。
她今年才二十二岁,就已赚到无数人一辈子赚不到的银子。
只是,她的化妆手法属实不怎么样,十分笨拙生疏。
若不是底妆尚在,险些将胭脂当作额黄使用。
“呼....”
苏溪如释重负,已是满头大汗。
给人化妆,简直比叫她杀人还累。
将眉笔放回匣中,搬来铜镜。
“照你说的,补了色、抹了粉,我瞧着没什么区别。”
罗庆荡仔细瞧了瞧。
掌印之处仍能看出新痕,虽不似慕阳雪化的那般自然,倒也不算突兀。
这张脸,又能多用上一天。
在他的谋算中,英奇善足以拖住归无忧一天一夜的时间。
这个人武功虽不高,但轻功极好,人也算聪明狡猾,又在山林环绕的鹰嘴涧附近,有足够多时间与归无忧斡旋。
可归无忧已到青山镇外二十里。
这已出乎罗庆荡的预料,他依然在按照规划的行程赶路。
他清楚:一旦归无忧找到英奇善,肯定会洞悉他的真实想法,会知道他已来了青山镇。
越是熟悉的人,越是危险。
罗庆荡起身背上竹篓,已准备离开这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镇。
苏溪上前拦住:“你就这样走了?”
罗庆荡道:“我应该走了。”
苏溪道:“你还有话没说。”
罗庆荡道:“谢谢。”
苏溪道:“你说完了,现在该我说了。”
罗庆荡一笑:“我不想听,也没有时间听。”
苏溪道:“赵振侠就在外面,你不听也得听着。你知道的,二十招之内,你是杀不死我的,哪怕是归无忧也不行。”
赵振侠确实就在外面,他正在楼下喝酒。
他已守了茅厕两个时辰,罗庆荡始终没有出现,甚至连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
他已没有了耐心。
为了独占擒杀罗庆荡的功劳,得到传信后并没有通知销衙司,只带了沧东三邪过来,将希望寄托在“诡婆”苏溪身上。
要杀一个男人,女人往往更容易得手。
要留住一个男人,女人往往也更容易。
罗庆荡不得不留下。
他想过制住苏溪的穴道,然后离开。
但对方已有了戒备,轻易不会让人点中穴。
罗庆荡只好退回坐下:“你多说一句,我离死亡便近一分。虽说我本已死了,但我现在还活着,就还不能死。”
苏溪终于笑了:“我话虽多,却不是个啰嗦的女人。”
罗庆荡道:“这句话就很啰嗦。”
“哼”
苏溪俏眼一横,坐在他面前:“你假扮罗庆荡,就该了解他的习惯,知道他的身份,熟悉他的过往。”
罗庆荡道:“我比他自己还要清楚这些。”
苏溪道:“可你却忘了,罗庆荡不仅会打女人,也会杀女人。”
罗庆荡道:“我不记得我做过。”
苏溪道:“你是不记得,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罗庆荡。罗庆荡是个武夫,少时行走江湖多年,绝不能扮演出这般逼真的书生气质。除非,你原本就是个读书人。”
罗庆荡霍地一怔:“你继续说。”
苏溪得意地笑出声,紧紧闭上嘴。
她不愿再说了,瞧罗庆荡发急,她更觉得高兴畅快。
她可真是个诡异的婆娘,让人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罗庆荡不禁失笑,然后大笑出声,倒让苏溪觉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罗庆荡道:“我笑....我忘了。我忘了我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好笑。”
苏溪道:“觉得好笑,于是就笑了?”
罗庆荡道:“觉得好笑,当然就要笑。”
苏溪道:“如果有人拿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那你还能笑出来?”
罗庆荡道:“即便我的脑袋掉在地上,仍能笑得出来。”
苏溪道:“那好,现在就有一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罗庆荡道:“你说赵振侠?”
苏溪道:“不错。”
罗庆荡道:“他没见过我这张脸,这把刀还在刀鞘里面。”
苏溪道:“可你走出去,这把刀就会出鞘。这是个小镇子,小镇子很少陌生人。你假扮罗庆荡,应该知道销衙司的办事方式。他们身边,肯定会有本地人。更不巧的是,我与赵振侠是合作关系,他早就派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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