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故事,有酒,这一夜足够精彩充实。
唯一叫人不爽的,是封万里戛然而止的故事。
他在害怕暗中偷袭的人吗?
听客们已是百爪挠心,急切地盯着封万里品酒的嘴唇。
罗庆荡抿嘴笑道:“大和尚不着急吗?”
释德盘腿坐在棍上,抱着酒壶道:“施主都不着急,贫僧急什么?”
罗庆荡兀然道:“有些事情,还不如不知道。知道了,反而不幸。”
“贫僧...”释德欲言又止,跳下棍子,拍开罗庆荡的穴道:“贫僧大致猜到了原因。施主杀度贤师叔,殺的真他妈好。”
罗庆荡跌落到地上,猛地咳出口血,踉踉跄跄站起来,看向墓茔后的幽暗密林。
那里,三两身影兔起鹘落,不时闪烁两道冷光,已是交上手了。
罗庆荡道:“大和尚知道什么原因了?”
释德拔出棍子,抖去上面的尘土:“早些年贫僧去了趟阴山,打听到一些事情。这几人去阴山后,阴山镇北军主帅司徒明空就被杀害。随后不久,度贤师叔就死在阴山。”
罗庆荡笑道:“是他们杀了司徒明空。”
释德道:“云无暇掌门不愿让你开口,想来他已知晓内情。”
罗庆荡道:“华山派是名门正派,门下弟子参与袭杀当朝大元帅。此事若是曝露,朝廷会将华山夷为平地。”
释德道:“可是华山派还在。”
罗庆荡笑道:“那是因为主张这件事的人,正掌着朝廷大权。他们担心事情不密,不敢大肆清洗。”
释德道:“贫僧不懂,施主为何要杀他们?岂非在帮助主谋杀人灭口?”
罗庆荡苦笑:“实不相瞒,在下也不知道。”
释德道:“施主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犯下杀戒?”
罗庆荡摇头道:“这些人死有余辜,但在下确实不知为何要杀他们。”
释德和尚凝思好一阵,才忽地拍着脑袋,倒握木棍道:“施主保重,贫僧去降妖伏魔了。对了,施主的剑。”
释德从腰后僧衣中将神隐剑抽了出来。
原来,他竟是躺在神隐剑上的。
罗庆荡颔首谢道:“有劳大和尚。”
话音刚落,密林中人影绰绰,一张张劲弓拉满了弦,箭头直指围在封万里身边的众人。
“咻咻咻”
箭落如雨。
转瞬就将整个墓地覆盖。
一时间,惨叫声嘶裂黑夜星空,皓洁的明月也被吓得躲到乌云后面。
一具具年轻的生命倒在封万里面前。
万剑山庄和华山派的弟子还没来得及拔剑反抗,就相继染血倒下。
封万里却无任何反应,脸色平静如常,眼神毫无波动,不躲不避。
当他决定讲这个故事时,就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想这个故事泄露出去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封万里依旧坐着,只是将玉郎儿拉到身后,手中酒杯已换成打开的折扇,口中的故事依旧在叙说。
“这几人都是江湖上顶尖儿的高手,苏老镖头走南闯北、人情练达,路子也广,很快就交上镇北军大营中的一位军官,包揽下为镇北军供应调料的活儿。于是,几人乔装打扮混进军营,殺了几名士兵后潜伏下来。”
此刻,黑夜中两道身影拔地而起,双手合握朴刀朝封万里脑门劈了下来。
玉郎儿急切提醒:“少爷小心。”
封万里冷哼嗤笑,折扇陡然合上,直到刀尖将要刺进喉咙时,才闪电般出手点向两人腋下。
“是八门三重手。”
两名黑衣人诡异般的在空中一扭身,避开了要害,但刀势也收了回去,落在封万里面前。
“你就是封家庄少庄主?”
封万里没有回应,嘴角一咧,开口继续讲故事:“那日的夜,就如今夜一般。寒风凄冷、杀气盎然,六人假扮成军士混到司徒明空元帅的大帐附近。率先出手的正是我父亲封韦毅,八门三重手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打穴功夫。要悄无声息解决掉司徒元帅的护卫,自然没有比这门功夫更好使的绝学。”
黑衣人抬刀指向封万里,喝问道:“封庄主不担心这件事被朝廷知道,将你封家满门抄斩?”
封万里盯着两人,继续说:“少年与孟成、肖恩岁假扮护卫闯进大帐,却万万没有想到,大帐中除了司徒元帅和几名军官,竟然还有一人,正是被称为‘少年魔头’的罗庆荡。可此时的罗庆荡,被铁索绑着。司徒元帅乍然看见三人,又是生面孔,正要开口质询。少年率先出手,一剑刺进司徒元帅的喉咙。随后,孟成和肖恩岁相继解决掉其余军官。”
话及此处,两名黑衣人已然按捺不住。
只是他们出手的对象并非封万里,而是躲在封万里身边的万剑山庄和华山派弟子。
封万里展开折扇轻轻摇着,没有出手阻止,牵着玉郎儿朝罗庆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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