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毒太过奇特,现代医学根本无解,罗医生作为专门研究各种毒物的医生,在治疗她的同时,也一直让她配合着自己的研究。
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够享受到单人病房和医药费减免的待遇。
那天刘扬在医生办公室门口驻足听了很久,在谈话的最后,罗辉说:
“你现在每天这么痛苦,却一直在儿女面前硬撑着,这也不是个办法……”
“我没有在硬撑。”洛青雪的语气轻松而平淡,甚至带着几分轻蔑,仿佛这是一个无足挂齿的小问题。
罗辉的语气却急切起来:“怎么会?我很了解这种毒能造成多大的痛苦,你在我面前用不着逞强……”
“你了解这种毒,但是你不了解我,不是吗?”洛青雪反问。
罗辉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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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刘扬离开了办公室门口之后,一直都在想着那段谈话。
如果他足够高情商,或许应该假装不知道,毕竟母亲没打算让他知道,而且她是病人,他应该顺着她的意思。
可是,那一天,刘扬每次看到洛青雪的时候,都觉得坐立不安。
那天下午,洛青雪坐在病房里,刘扬坐在病床边上,病房里的小电视机正在播放社会新闻,说的是一对夫妻为了三十块钱发生争吵,最终竟大打出手的故事。
洛青雪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漫不经心地听着电视机里的播报,当这个新闻放完的时候,她正好将嘴里的糖棍取出来,对着离病床有一些距离的垃圾桶,作出瞄准的动作。
“乱世浮生呐!”她发出有些轻蔑的感叹,手腕轻轻用力,糖棍飞出,却只击中了垃圾桶的边缘,最终滚落到地上。
洛青雪啧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刘扬过去把糖棍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终于,他再也憋不住了。
“妈。”
“怎么?”
“你其实……是被人下毒,是吗?”
洛青雪抬起头,看到刘扬认真的神情,神情微滞,旋即露出几分无奈。
“你都听见了?”
“是谁干的。”刘扬的拳头在身侧捏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洛青雪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洛青雪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神情严肃起来:“刘扬,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早知道为好。”
刘扬第一次看到她这样严肃的神情。
从刘扬见到她的时候起,洛青雪就处在虚弱与病痛的状态中,但是她却很少露出悲伤或严肃的表情,她的表情总是很散漫,带着一种悠闲的、看戏一般的漫不经心,有时候,她听着罗辉唠唠叨叨地给她开医嘱,甚至会露出一种听故事一样的神情,就仿佛深受折磨且命不久矣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刘扬突然觉得很无力,虽然相处时间并不久,但他对洛青雪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她虽然总是很温和的样子,但她骨子里却是异常倔强,她认定了的事情,别人怎么劝都是没用。
洛青雪看到刘扬失望的表情你跟你,思索了一下,认真地道:
“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知道真相的。前提是……你不要冲动,要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
刘扬心中突然过电一般闪过一道灵光,他忽然意识到,下毒的人,能对他母亲下手,也就一样能对他和刘依下手。
母亲把事情瞒着他,是担心他冲动行事,反而受到牵连。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的能力,又如此狠心?
一时间,一种被阴云笼罩的感觉涌了上来。他想要答应母亲的话,一时竟什么都说不出口。那一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命运,不仅倒霉,而且还乱了套。
洛青雪见他没有回答,抿了抿唇,接着说道:“好好活下去,还有,记住一件事。”
刘扬愣愣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洛青雪说道:
“不要去找你的父亲,如果任何人对你提起你父亲,不要相信他们。”
……
……
刘扬说完这些时,刘依漂亮的大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光。
“所以,妈妈她是……”
刘扬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刘依嘴唇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爸爸了……”
刘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叹息着。
刘扬没见过自己的父亲,那一次病房的谈话,是洛青雪唯一一次跟他提起他的父亲。
本来,洛青雪一直不提,刘扬以为自己的父亲可能是死了,亦或是父母离婚了。可那之后,刘扬知道事实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母亲去世后,他也尝试着寻找有关父亲的信息,但是,为了自己和刘依的安全,他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更不敢去到处问人,只能尽力地、见缝插针地留意一些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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