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落下来,一阵阵薄雾随着轻风漂荡在林木之间。
烈德从打坐中睁开了眼,一丝厉芒在其中一闪而过。
他此刻对于这使他狼狈十分的无名小贼的恨意,已经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其捉住活活剐毙。
烈九鹰之死,让他隐约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件灭门旧事。从这里面,他大概猜出了一点眉目,敢以这种血腥方式报复他虚云宗的无名小贼,几乎可以断定是茅山宗的余孽。
“九鹰当rì回报此事,明明说只剩下一个护符者被天灵宗的两名弟子带走了——这个无名小贼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这一点,令烈德颇为不解。茅山宗曾有一个最小的弟子被送往地灵学院学习灵技,此事早已被他忘记了。黄隆当年存了一丝慈念之心,也故意未曾向烈九鹰道明。
恢复了一晚,烈德不再保存余力,循着山林间那近乎要消散的药石味全力追赶。在他看来,这茅山宗的小贼虽然有点小聪明,实力也不俗,毕竟年轻缺少经验,故而留下了这么明显的一道线索。
追逐了一整天,空气里的药石味比之先前浓重了不少,烈德不由心中大喜:“小贼,你的死期到了,我会亲自送你去地府,与你枉用的师父见面了,也算做件好事。”
昏黄的阳光照在了前面一片小山坡上,一截伸出的树枝上,挂着一段残破的绷带,血迹斑驳,浓烈的药石味正从上面散出来。
看到这一幕,烈德顿时两眼一黑,几乎晕厥了过去,心知自己被人戏耍了一番。
“滚出来,臭小贼!”
“我烈德在此誓,今生不杀你这万恶的小贼,誓不罢休!”
滚雷一般的怒吼声,久久回荡在山林间,惊起了林中不知多少飞禽走兽。
岳牧的身影迅捷若豹子般穿梭在树木之间,一股凛冽杀意弥漫其身。飞奔间,偶尔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一丝充满血意的诡谲微笑浮现在嘴角一间。
他整个人的气质此刻变得迥异于平常,一种让人为之心惊的魔气罕见地出现在了他身上,充斥着嗜血残忍之意,仿佛他就是一个刚刚出世的魔头。背上的鸟兽图案再次浮现,那一双紧闭的细长眼睛似有了要睁开的迹象,只是好像总差上那么一丝。
一切诡异的变化,岳牧本身并未有丝毫察觉,他仿佛再次成为了一名冷血的猎人,带着满腔杀意悄然向自己的猎物扑近。
烈德强行憋住胸中那一股滔天怒气,失去了药石气息的指引,如无头苍蝇般在茂密的森林里成一条直线奔逐,沿途不知撞折撞飞了多少树木。
他毕竟是修炼了近百年的人物,奔行了一段时间,心智渐渐有所恢复,断然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追杀,选择原路返回,与后面追踪标记而来的族人会合。
但他明白,这茅山宗的无名小贼在自己的心间无形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yīn影,除非亲自将其斩杀,不然面临下一次修为突破之时,此事便会成为心头的魔念,焚毁他所有的一切。
一种莫名的无力和颓丧感在心中升起,刚晋升灵尉时的那种志得意满,一扫而空,这一切皆源于对岳牧的来历、出身、修为、心智的所做种种判断失误,使得他面对任何有关岳牧之事,再没有了半丝自信。
四天过去后,烈德稍显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第二次短暂停留的地方,这里有他留下的一个云图标记。
一股子血腥味弥漫在林间。
他先是一喜,顿而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浮现心头。
他抬头看去,半空中,那里挂着一具无头尸体。从服饰和身形上,他很快认了出来,这具无头尸身属于宗里的大长老烈空。
“嘿嘿!”他冷然一笑,脸上的yīn沉又增添了几分,却不作停留,也不顾那尸身,脚下的度陡然快了许多。
“天杀的小贼!”一声声如魔念般的嘶吼回响在他整个脑海里。
对方已将后面的族人当作了猎物。从猎人身份突然变成了别人的猎物,这种身份置换的感觉十分怪异,这正是他为什么冷笑的原因。
一天过去后,在自己第一次停顿半个时辰的地方,烈德又见到了另一具无头尸身,是属于三张老烈遁的。
他再也笑不起来了,神sè麻木,胸中陡然升起了另一股恨意,这股恨意并不下于他对岳牧的恨。他突然开始憎恨众多子孙中,那个叫烈九鹰的,这个混蛋该在他出生时就直接掐死了。他到底做了什么见鬼的勾当,给家族惹出了这么一个无论从修为还是从心智而言均堪称恐怖的煞神。
瘦削的身躯陡然一震,仿佛想到了某一件对他而言更为可怕之极的事,他一面拼命飞奔,更是不顾魂力的消耗,魂识一遍又一遍的向四周扫去。
“钧儿!钧儿!”如同轰雷般的焦急呼声随之在这平rì里杳无人迹的深山里炸响,远远传荡开来,一声接连一声,若无休止般。
烈钧正拖着疲惫的身躯,亡命地向虚云都城方向奔逃。
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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