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板起脸,瞥过去,却看见李家家主脸色大变。
哼!活该,这女人本来就是他的!这不,才离开一会儿就舍不得他回来了么?
但他随后却发现独自走过来的是青龙。
是那女人那个讨厌的式神。狐狸微微眯了眯眼,却猛地定格在他手上拿着的刀上。
那上面全是那女人的气息。
狐狸疑惑地微微蹙眉,语气不善:“李桃理呢?”
青龙微微垂眸:“主人就在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
狐狸心里有点慌,他想到了刚才的心悸,又直觉不可能,朝青龙走去:“那个女人去哪儿了?你不是她的式神么?怎么不跟着她?”
“真是稀奇。”战神淡淡道,“一个捉妖师竟然熔了自己的肉身,不过这捉妖师的灵魂似乎没有要在刀上,否则倒是能和李家主较量一下。”
“熔了……肉身?”狐狸轻轻重复着这句话,眸光冷戾地望着青龙,一字一顿地道:“这个女人去哪儿了?”
青龙沉默着将刀递过来:“请务必刀不离身。”
“你这混账——”狐狸一把抽出刀,直直抵着青龙的脖颈,嘶吼道,“小心本大爷砍了你!”
青龙闭眼:“在下和主人的契约已经解除,现在就会离开,狐狸,你也赶紧带着主人离开吧。”
“……”狐狸简直觉得好笑,“你将一把刀叫主人?”
“这毫无疑问就是主人。”青龙道,“请珍视它,如果有一天嫌弃它累赘,也请你务必将它交还给我。”
“人妖殊途,人类一旦对妖怪动了感情,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战神拎起长枪,转身,“罢了,看在这个人类女孩的份上,我暂时放你一马,她是个拥有纯洁灵力的人,远胜其他人,否则不会凝成如此灵力的武器。”
战神说完踏云而去,李家家主长叹一声,沙哑地低声咳嗽:“你……走吧。”
荒夜站着没动。
跟他说一把刀是那个女人,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
荒夜抬手捂住眼睛:“……够了,想用这种办法来使我屈服?那个女人也成你们一伙的了?不,不可能,你们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
青龙没说话,只是道:“拜托了。”
“所以你到底要拜托我什么!”荒夜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眶里全是血丝,“那个女人到底去哪儿了?!”
他的问题无人回答。
因为这把刀就是最好的答案。
狐狸微微低下头,长发挡住双眼,青龙转过身,朝远处走去,天空一声雷鸣,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青龙长叹了一声,身体渐渐化为一滩水落在了地上,顺着地面流走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狐狸一手握着刀,一步一步,僵硬地朝李家大门外走去,此时所有弟子早就被赶到后院,这一路静悄悄,除了雨声,没有任何动静,他站在长街上,眸光涣散地左右望了望,没有一个人。
那个女人也没了。
是白痴吗?那个女人。
他捂着脸,终于蹲下身,肩膀委屈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喃喃地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丢下我?”
“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我该……怎么办?”
臭女人。
他轻声呢喃道:“你……不能回来吗?”
雨声簌簌,他的问题无人回应。
荒夜起身,一步一步朝城外走去,雨水混着血水大滩大滩遗落在他身后,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苍白毫无血色的皮肤,荒夜眸光黯然不知目的往前走着,走到城外的河边,终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冰凉的雨水打在他身上,血也欢快的从战神戳的血洞中流出,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双眸无神地望着天空。
有小妖偷偷从树下跑出来,问道:“荒夜大人,荒夜大人!你受伤了吗?要什么伤药?小的去给你找。”
许久,荒夜才轻声道:“那个女人不在了,又有什么意义。”
“人类啊——”如此的脆弱,轻易就能毁坏,再也恢复不了。
他的嗓音轻缈,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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