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并不是很想和他一起吃饭,但想想卫太傅还在隔壁桌,只好勉强应了。
五皇子问:“你那个脾气不好的近侍又惹什么事了?”
楚淮心道安安才没有脾气不好,因此没有理他。
五皇子嗤笑一声:“你那近侍该不会看刘贵妃肚子里有了龙种就跑去挑衅吧?”
楚淮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似乎是没了吃饭的兴致,沉默地垂眸。
五皇子诧异地搁下筷子:“难道是真的?”
“才不是!”楚淮倏地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吃饭。但眸中神色沉沉,像是有心事。
五皇子看得更加狐疑,却识趣的没有追问。
春去秋来,转眼,刘贵妃便要临盆了。
彼时邱离正站在桌旁替楚淮研墨,天一寸一寸变黑,宫中的气氛胶着不已,犹如桌上油灯的灯丝,悄然无息的偷偷炸开火光。
楚淮正在一笔一笔誊写一篇策论,很多时候他不敢把这些东西写给卫太傅看,只好偷偷写下来询问邱离,但邱离……自认也没有这么聪明,便将策论辗转送去给贺公公。
先帝在时,贺公公背地里得到倚重也是有原因的。在送回来的策论里,他的许多看法一针见血,对楚淮多有帮助。
此时他便是正在誊写被贺公公批注了的策论。
书房里安安静静,邱离磨完墨,走到一边给楚淮倒了杯温水。
这时,宁静的夜色中似乎能听见一阵突然而起的嘈杂。
楚淮笔尖一顿,看了邱离一眼。邱离便推开门,安静等了一会儿,不多时,屋顶上就传来声音:“公公,生了,是位皇子。”
嘎吱——
椅子脚在地上发出尖锐的推拉声,邱离扭头,就见楚淮愤怒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墨水汩汩往下流,仿佛被划破了的伤口正汩汩往外流血。
邱离沉默地走过去俯身收拾一地残骸,楚淮却忽然扑上来搂住她的腰,啜泣道:“安安,不要离开我,他们会杀了我的,他们会杀了我的!”
邱离搁下手中的墨砚,道:“殿下,无论谁离开,奴才都是不会离开的。”
如果楚淮死了,她来这个世界就没意义了。
但楚淮很没有安全感,以至于邱离一直哄他到半夜。夜一深,她踏着夜色来到长春宫。
说来也是可笑,在得知是个小皇子后,老皇帝就回了寝宫,邱离估摸他今晚会怄得睡不着。但长春宫上下却一片喜气,似乎这生的不是个皇子,而是个皇帝。
邱离在树梢站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踩着屋檐回去了。
夜深人静,五皇子正带着小豆子站在墙根和人接头,就见一人从屋顶跳了出去,个头不高,背影却很眼熟。
真的很熟悉,但他一时半会儿没能想起来。
五皇子微微有些懊恼。
……
翌日,黄医女将桌上的笔杆全冲邱离扔了过来,嘴里骂道:“妇人之仁!妇人之仁!你倒瞧瞧人家饶没饶过你!你这个妇人之仁的混蛋!”
邱离左右开弓将笔全接了个稳,见黄医女依然怒气冲冲,便小心地把笔放回笔架:“这……我确实无法对一个婴儿下手。”
黄医女又把笔抓起来冲她扔了过来,骂道:“贺公公说了,你这样妇人之仁,早晚会害死你的主子和你自己!”
“可那是个孩子啊,孩子做错了什么?”
“你你你——”黄医女被她气得快要心脏病发作,颤巍巍地指着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留了敌人一命,就是给了敌人一把刀啊!”
邱离道:“十二皇子的成长尚且需要时间,你以为老鼠的孩子生下来就能打地洞呢?不是也得学?我的殿下未必比不得一个婴儿。”
是的,老皇帝勤耕苦作,昨晚出生的小皇子已经排到十二号去了。哪怕刘贵妃日后位登六宫之首,没了楚淮,大臣是不会随随便便立一个小孩为太子的。
——老皇帝更不会。邱离是明白的,老皇帝讨厌太后,也讨厌这家子外戚,说不定他每天的美梦就是笑砍刘贵妃满门呢。
黄医女闹完,又认真地道:“你现在可要小心了。小皇子既然已经出生,可就要全力对准你家殿下了。”
邱离拎起药包,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
回东宫的路上,她又遇见了一名眼生的内监。那内监头压得很低,冲她躬身行礼:“何公公。”
邱离点了点头,心道这宫里还有她没见过的太监,也是稀奇得很。正想着,眼前忽然银光一闪,那太监竟然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冲着她直面而来!
邱离反手握住那太监的 手腕,熟练的卸掉他的下巴,又麻利的将他捆起来,扛着回了东宫。
几个内监正在扫着书房门口,冷不丁就见邱离扛着一条“鱼”回来了,吃惊地问:“公公!这是谁?”
邱离把人一把扔到地上:“你们把他关起来,好好给我审,看看是谁派来的。今天先谢客,
>>>点击查看《相公不在家》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