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惠文堂买了笔墨纸砚、七张丧事请柬及相同数目的铁笔。
营业员看了他一眼,三十左右的年纪,身材矮小,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低下头查看了一下购买的物品,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现在还有人用毛笔写桑帖,大约是为家中长辈所购。
他没有看她,把帽檐拉得更低,默默付了钱。
没有时间犹豫,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
一个声音在阁楼中说,“对不起,让你用所剩无几的生命来帮我。如果不是我一个人完成不了,是绝对不会找你的。”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他带着感激的语气说,“没有你,我根本找不到姐姐。”
声音里既有兴奋,又有无奈。
“你要知道,一旦开始,就不能再回头?”
“我连死亡都不惧,还惧回头?”
良久之后,声音轻叹一声。
“死亡或许就是你我永远无法摆脱的宿命。”
他望着声音的背影,忍住不哭。
“谁能摆脱?”
声音踌躇半天,往窗外看,飞机在上空盘旋。
“生命就像飞行,有的人准时来回,有的人会遇上事故,提前离开,有的人又会遇上晚点。但或早或晚,都要走。”
“要开始了,你害怕吗?”
声音静默了一会。
“我最怕的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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