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中,季暮卿面色平静的在棋盘上布下棋子。
“今日大哥怎么有空来我朝阳殿?”
季东楼看了一眼季暮卿收回去的手,有些不解。
那厢刘是已是端着热茶进来,将茶搁在茶几上边。
“近日里我可不敢在永昼殿中用膳。”
“为何?”
“有人在我饭菜之中下毒,迫于无奈,为兄的只好到二弟你这儿来避避难了。”
还不是一般的毒,入口即死,若非是左成碧近日里闲得无聊,自花园之中抓了只耗子打算当宠物养。
而那耗子野性不改,千方百计想出牢笼,早上趁着看守的宫娥不注意从笼子里跑出来,吃了茶几上摆的糕点中毒身亡。
季暮卿下令封锁了永昼殿中的消息,加上这几日季东楼被罚在宫中闭门思过,朝阳殿中的内侍也不能肆意串门,是以季东楼竟是不知道永昼殿中竟然发生了这等大事。
听完季暮卿的话,季东楼暗自替他捏了把冷汗。
“那大哥觉得这毒,是谁下的?”
这一代的后宫冷冷清清的,可能继承皇位的也只有季东楼与季暮卿两个人。
季暮卿出了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定然是季东楼,况且季东楼并不想要这看起来高贵的皇位。
“这话说出来便没有意思了,不是吗?”
季暮卿沉吟了半晌,打破沉默。
那厢季东楼已是在棋盘之上吃了季暮卿大半的棋子,听闻了季暮卿如此说,笑道:“那大哥在我这朝阳殿,岂不是送羊入狼口吗?”
“我没有说是你。”
“我知道。”
季东楼看得真切,钦宇帝谁也不向着,看着是让他们二人互相角逐,但季东楼心中清楚,实则他们二人谁也干不掉对方,但这平衡一旦有人插手,就会被打破。
比如沈岁厄,比如皇后。
下毒杀人这事沈岁厄干不出来,季东楼也相信自个儿的母后干不出来,毕竟她是个一心向佛的女人,只是……
谁知道呢。
“这样看来,你我算是扯平了。”
季东楼没有明说,季暮卿却是知道季东楼是个什么意思。
“但太子妃是无辜的。”
“你爱上太子妃了?”
季东楼听出点端倪,心中忽然开始替萼梅开始不值起来,萼梅陪伴季暮卿的年头何其漫长,莫说是季暮卿,便是季东楼待她也是亦姊亦友。
虽说萼梅是个地位低下的宫娥,但季东楼从未让她在自个儿面前拘过什么礼法,是真的当嫂子来看的,便是红颜薄命,也不该被遗忘得如此之快。
“也许,你可能要说我薄情,但我感觉……有她挺好的。”
季暮卿落下一子,捧过茶杯饮茶。
这天虽然冷,但他近日里身上却没什么病痛了,只身子薄弱,若是将养一些时日,又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季东楼见着季暮卿面上的线条柔和了些,一双眼中也没那么多阴骛了,心中替他感到高兴,也替萼梅感到惋惜。
“只你若是真在乎那小姑娘,你还是让她少跟父皇接触的好。”
见着季东楼待他的态度还算友善,季暮卿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他本是只想多嘴一句罢了,不曾想季东楼的面色一下子便黑下来了。
“你不在的时候,我在宫中听了些风声。”
“咱们父皇年轻的时候曾经喜欢过沈岁厄的母亲,也便是那名唤顾臻的影卫。”
这话季暮卿说的很小声,毕竟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向一个女孩示爱被拒绝,是件极其丢人的事情。
莫说是帝王了,等闲男人也没谁能够咽得下这口恶气的。
是以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不太好。
“我知道。”
但不让沈岁厄与钦宇帝接触未免有些难。
“你有些过于淡定了。”
“那是大哥你没有想过,我不在乎她。”季东楼冷冷的道,“若是大哥忘了,我便替大哥回忆回忆。”
“那日,是你拿周家满门与我外祖父为要挟,我才与你有了那样荒诞的对话。”
“那么,你也是在利用她对吗?”
季暮卿乍一看着季东楼变脸,笑着问他,只笑意未达眼底。
“这便跟大哥你没什么关系了。”
“父皇已是确认她是顾臻的女儿,她现在在卧龙殿中,今日老国师云游回来,已然入宫……对了,你知道她父亲姓什么吗?”
将棋子按在棋盘上,季暮卿站直了身子,他这次来倒是没有真要在朝阳殿中蹭饭的想法,只是来试探一番季东楼罢了,若是永昼殿之中的事情并非是季东楼做的,季暮卿自然不介意提点季东楼一下。
“不知道。”
季东楼有些茫然的看着站直了的季暮卿,那仰望的模样,几乎让他有种马上就会被季暮卿踩在脚下的错觉。
“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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