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季东楼忍不住苦笑出声,“这当真是给自个儿挖了个大坑。”
“穆乎说你我以前也时常同床共枕。”
沈岁厄将自个儿盖好,连眉眼都缩成可爱的模样,侧着身子说话,在纱帘放下、季东楼看不见的地方,两只耳朵绯红。
“那是你及笄之前的事了。”
自被子里边探出手抚着沈岁厄的侧脸,季东楼舒适的闭上眼,长长的出了口气。
“那时候你喜欢与我睡在一起,一到夜里,便想与我挤在一起,便是我与太子在碧栖台中听大学士讲课,你也要在丹墀之上等着我放课,说不出的固执。”
“那时候许多人都打趣我,说我眼光长远,深谋远虑,为自个儿养了个童养媳。”
“但是我知道,你只是太怕黑罢了,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定是想要呆在最早认识的人身旁。”
季东楼笑了笑,那狭长的眉眼紧闭着,透不出丝毫神光,因而看着倒是安详。
“那后来呢?我看谣言里将我说的胆大包天,还有几分十恶不赦的味道。”
沈岁厄心中好奇,将双手枕在侧脸,有些期待的看着季东楼。
“那时候帝都的民间流行一句话,帝都有两位母夜叉,一为左成碧,二为沈岁厄。”
左成碧沈岁厄知晓,她便是那淮王的正妃,这女人顽劣无比,与淮王成婚的当夜,便戴着鬼面具将淮王吓得跌下床去。
那日远远的望着,也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委实与“夜叉”二字扯不上什么关系。
“我有何跋扈之举,能叫百姓这般说我?”
“你哪有什么跋扈之举,整日里只想着跟在我身后,只人这名声一传扬出去,麻烦便也自来了。”
季东楼又是一笑。
那是沈岁厄初到帝都的时节了,帝都城外枫叶染霜,于层林叠翠之间正是好风景,沈岁厄乖巧的坐在季东楼身旁,一双黑色的眼珠子乱转,却不敢多看,直到季东楼挑开了车帘,让她自个儿寻趣。
繁华热闹的帝都自是绝非偏僻落后的沈家村所能比拟的,目不暇接的商铺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沈岁厄看得高兴,便忘了规矩,将手探出马车外挥舞着,不小心抓落了一人的毡帽。
那打马而过的青年甚为俊俏,沿途不少人为之回眸,此时被沈岁厄抓落了毡帽,一时之间长发飞舞,露出一双甚为秾丽惊|艳的眉眼,配合着那披拂的长发,美得宛如淬了毒药。
却是被人在背后议论为帝都小霸王的左成碧。
左成碧并非是仗着左家圣宠不衰,自个儿父亲为镇边大都督之身份而无恶不作之人,但也确实没做过什么为人称道的好事,其脾气暴躁,更是帝都街头路人皆知,此刻沈岁厄抓落了左成碧的毡帽,所有目睹的百姓都停下了脚步观望。
沈岁厄傻愣愣的自车窗中看去,左成碧亦是透过车窗,望入了季东楼的眼。
于左成碧而言,这是一切祸端的开始,于沈岁厄而言,亦是。
唯有季东楼什么也不知道,歉意的冲左成碧笑了笑,将沈岁厄那只不老实的手拉入车厢,道:“小姑娘初来帝都,什么都不懂,还请左小姐不要介怀,待本皇子回宫之后,定为左小姐准备一份厚礼道歉。”
“原是初来帝都,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左成碧面色好看了些,扶着车窗看向已是缩入季东楼怀中的小姑娘,这姑娘惹了祸便往二皇子怀中躲,看着好不亲昵。
“我……我叫沈岁厄。”
小姑娘想了想,有些害怕的答道。
“名字本小姐记下了,有空常来左府找本小姐玩啊,二皇子知晓左府在何处的。”
左成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催马离去。
只初来帝都的沈岁厄,却不知晓不消半日,她便在这帝都之中留下了名号。
沈岁厄听了这话,笑出声,才道:“那日我远远的见过淮王妃,见她眉目张扬,却不至于有这般大的胆子,竟然敢造谣二皇子带回来的姑娘,也不怕那小姑娘实则是……”
“二皇子的童养媳。”
将私生女吞回肚子里,沈岁厄换了个词,然而这话说出口,季东楼却并不回答,沈岁厄盯了一会儿,才察觉这人是睡着了,不由的哑然失笑。
祝乘风与穆乎在外殿听了半夜,听得里边没有动静了,才对视一眼,祝乘风喃喃道:“人家帝后合卺,都是翻云覆雨至天明,咱们陛下便不一样了,当真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穆乎有些不悦的回道:“陛下有陛下的想法,他看着沈姑娘长大,两人自小感情深厚,虽未有肌肤之亲,却比寻常夫妻更加亲昵。”
祝乘风不比穆乎,穆乎早已是两朝老人,更是看着季东楼长大,因而他这般说话,祝乘风一时之间竟是不知晓该如何反驳,因而两人只站在一起彼此干瞪眼。
如沈岁厄所想,答应了季东楼的请求并未让她的生活有什么改变——
除却偶尔季东楼看她的眼神过于炙热,偶尔有些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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