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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舆 章节目录 十四节 度支之官(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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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黑的泥牢被烧着烙金的火光照亮,遭受酷刑者那巨大的身影被火光投射在墙上。

    高扬的皮鞭和“嗖”一声下去的锐啸,混杂着鬼畜般的狞笑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会烧炼着不屈者的灵魂。

    后人中有人总结,高尚者总有意志熬得过去,熬到肉身破碎,魂脱于窍;卑劣者会飞一样告饶投降,不但会说实话,还会说出你想听的任何假话。

    林额只挨了几十鞭,就满脸鲜血、鼻涕和眼泪,屈辱地屈服了。

    一时动重归于静,只有火光仍在摇曳。

    门虎走出来,走到王武一侧,告诉说:“都说了,勾结的就是白夷。他们给白夷许诺说,不但给白夷一大笔财货和牛羊,而且准许他们抢上三天。”

    王武骂道:“无耻老贼。”

    他连忙又问:“按主公说的,让公族的人陪同,用书文记下来了吗?”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抱拳。

    他说:“我是林氏林蹑。都记下来了。您传话给主公,敬请放心,族内谁要质疑,大可让他来问我,找我记在竹简上的书文去读。老贼向白夷无耻地许诺,置亲族何地,真是我林氏一族天大的耻辱,我支持主公夷他三族。”

    他竟笑了,站在一侧,轻敲几下王武的肚腩,叹道:“主公还是太仁慈,以林额诛三族,仅是老贼子孙,我替公族感谢他的仁慈。”

    王武也回礼道:“辛苦蹑族亲了。”

    他收起竹简,拖着瘸腿离开。

    门虎却很巴结林蹑,卑躬屈膝,腆着笑脸引林蹑离开。

    林蹑走着、走着,表情就变得严肃。

    他分明感觉到林策对他们这些公族的不信任,眼下只对他的部曲们推心置腹,这王武,虽说不是奴隶,但也不算个士,竟转瞬成了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

    照这样下去不行。

    照这样下去,亲情就会越发疏远,林氏一族离苍榆的权力越远。

    但这也是有情可原。

    公族靠不住呀。

    虽然公子策不会像公子基一样,甩掉家族包袱,一口吞掉公中财物,但他也很难重用各位本家。

    回到家里,他的大妻便上来。

    大妻帮他拔掉出门所穿的厚裘,主动告诉说:“你伯今天带你几个叔伯家的兄弟过来。他们说公中要以往年七成的价格把北货都收走,想着你有见识,就找你来商量,问你,给还是不给?”

    林蹑阴晴不定地思索着。

    他问大妻:“他们是什么意思?给还是不给?”

    大妻笑道:“不想给。刚刚发生林旦族爷那样的事情,又不敢拒绝。找你商量,也想让你挑个头。”

    林蹑问:“公中来我们家说了吗?”

    大妻点了点头,说:“说了。我还没敢直接同意。你说外面的商贾压到去年的五成、六成他们都卖,公中给到七成,他们反倒不卖。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公中来的人给我讲,他们之所以七成要,那是公子策想要把货集中起来,打通外地的路子,不按七成,将来是要派兵护送,如果打了仗,有大的开销怎么办?”

    林蹑道:“是呀。七成已经很厚道了。我也是这几天参与到政事中才知道,公子基把府库全卷走了,留下一个大烂摊子,林仲族叔没办法,才会那么干脆,让出权力给子策。子策的日子不好过,官署虽然怕人传谣,捂着仓廪的数量不说,但我听说,有些商贾说粮食是他们的,他们被坑了,我就觉得,即便是他们的,公中的粮也要告罄。如果公中再来人,你把我们手里的北货全给他们,他们能挣来三成,那是子策的本事,能用来养苍榆,养甲兵。否则,林氏只怕都撑不过这个冬天。”

    大妻愕然道:“可他们会埋怨你的,他们之所以等着不给,是听林砀说公子策说七成到八成收走,底下人在按七成,他们想等涨到八成再给。”

    林蹑叹道:“真是糊涂。如果子策撑不住,那是他一个人倒掉?人家肯说给七成、八成,是人家心里还想着我们这些本家。他们做得太过分,人家岂不心寒?今天我去跟审林额,问出很多无耻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可能想都想不到。出来交审,就看到那个当年伯权的部曲王武,腿瘸着等在那儿,担当着大任,心里一时好生感慨,不说他部曲可堪重用与否,子策哪还敢用自家这些亲戚呀。”

    大妻道:“这倒也是。”

    林蹑说:“林旦老贼向白夷借了两千兵。这几天可是说来就来。”

    大妻大惊失色。

    林蹑又说:“破了城,子策有五百以上的部曲,大可以在他们的保护下一走了之,但林氏一族我看怎么办?”

    他又说:“我想去劝一劝子策,让他放弃成见,与公族和解,否则眼下不用族亲的力量,不在族里聚兵甲,人数悬殊,这一关他会很难过。”

    正说着,门被敲得急。

    奴隶跑来告诉说:“是林盛老爷。”

    一阵秋风来得急。

    来的人进了门,掖着披风,眼睛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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