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舆 章节目录 三十七节 兵从南来(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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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池。

    这座土黄色的新城，规规矩矩，在暮光中时隐时现，城上申方的将士，似乎还未窥透它的秘密，显得拘谨小心。

    它是苍榆在商路上建造的边城，主要的防御力量集中在城南，林策在那儿建造了一座易受难攻的瓮城，而它的军营，却是在城北……建城时考虑到城容大小，担心驻军于城中，占据城土，也是为了便于训练，将军营建到城西北，紧挨华池池水，城与军营之间，并没有像样的防御。

    服远带着附庸进来，他们的敌人不在南而在北，为防止华池撤出的军队卷土重来，为防止苍榆的援兵夺城，城南的瓮城只放了少量的士卒，绝大多数的士卒都用来押送黔首在城北修筑城寨。

    这些黔首一部分是被镇压的苍榆人，大部分却是从申方征调过来的民夫，不是非要用从申方征调民力，而是苍榆的华池早已编户齐民，不是乱七八糟地杂处，被骗开城门之后，发觉不对，守军奋起，而反应过来的户官立刻就把黔首组织起来，带着他们且战且退，退去城北他们的军营附近。

    当时的服远联军重兵入侵，势大难挡，军营也拒守不住。

    军营被攻破，但军民并没有被歼灭殆尽，一部分散入山中，一部分往北逃撤。

    服远联军这时再看城中，黔首已去十之七八，加上夺营俘虏的，也只有十之二三，这十之二三，也很难指使。

    华池周宰已经死节，守将战死，有无户官留在城中也是一问三不知，剩下的黔首之中老弱极多……华池的败军还派人打着白旗入城，在弄清他们不是来谈判，而是来谈条件之后，服远又被郑重告之，既已夺我城池，占我仓廪，请善待我城中黔首，将来，我苍榆君主或许会从你们手里赎买回来。

    这是令人震惊的征战。

    列国征战，赎买些什么人？

    士大夫，登人，从来没有哪方战败，说要赎回黔首的，这真是第一回，也不知是残兵中的将领自作主张还是请示了他们的君上公子策……服远人打开华池的仓廪、武库、地方府库，内中虽然算不上堆积如山，却也足够充实，根本没有屠城的必要，他们也没有因为对方开条件恼羞成怒，非要杀不可。

    服远联军东移后，要在华池屯以重兵，申侯是自告奋勇，这座城，对别人来说可有可无，将来也难占据，但对他来说，却是封住苍榆的关城，也是连接雍州南北的通道，意义非凡。

    他占据此城，一样没有杀俘获的黔首，此时也不是分给将士的时机，便将原先的华池黔首用来修筑北城。

    但同时，他半点也不相信这些黔首，深怕他们会与城外残存的势力勾结，不但让士兵押送干活，而且要求日出后从南城赶向北城，日落后从北城再押回南城，同时从国内发黔首，来填华池，修筑北城。

    大军已经移师，虽然华池仍可谓重兵把守，但山里和北撤的华池军民又开始活动，不但聚集起来，还从乡间召来原属华池的乡师，开始反击，甚至夺走湖边的军营，把那里当成他们的据点。

    这是申方将领做梦都理解不了，也无法接受的现实。

    就连申侯一听汇报就头皮发麻，不知道苍榆靠什么将人组织起来，城都不在了，军队竟然能在乡野死灰复燃，顽强坚持，等着夺城。

    这些残存的力量，你出动太多大军不值得，少量出兵，地形田野不熟，也容易吃亏……后来远周那边知道服远不走那一路之后，在背后支援，补给，又上来大量军民，在北城之外结寨甚至进攻。

    申方的将士都过得提心吊胆。

    相互打了几仗，虽有斩获，但申侯还是紧急叫停了自己一方的军队，你打啥呀，你守着华池不丢就行了，你主动出击，万一苍榆人上来的多，有个闪失，大军的后路岂不是要被截断，好好的守城修城寨就好，反正苍榆人留下的粮食多，足以坚守，管他城北怎么样呢？要是联军东路伐苍榆不利，也许将来就以北城为分界，往那边就都是苍榆人呢，你不赶紧把城墙修起来，杀多少人都没意义。

    就这样，守城的申国将士谨慎地看着一亩三分地，龟缩得严实。

    太阳即将下山，站在北城起的土垣上往北望，已是篝火点点，比前几天又多了，守将营予又是一阵不寒而栗。

    苍榆到底有多少人？

    哪些是吏臣妾？

    哪些是国人？

    又哪些是登人？

    他们哪来这么多人，竟然逐渐呈现出围城之势？

    他下来就吩咐部下说：“从城南继续调人过来，人都呆在南城干什么？还轮换什么？死死守在北城，就驻扎在北城……南城有什么可守的？城楼上留些将士，对外看着戒备不松，能交接些文牒，接待自己一方的人就行了。”

    部下也觉得应该这样。

    只是将士们喜欢在南城，那儿有屋舍，跑到城北，吃喝拉撒睡就都不再方便……几人也上去望望，下来后心里都有数。

    想住南城不假，但也分情况，这北城之后，篝火如同星光闪耀，不移师过来，等人趁己不备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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