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旧梦 烟云逝 第八章 夙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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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天回来的那一日，夙雪正在嫏環阁。一袭白袍闯入眼帘，才刚抬头就瞧见水天蹙起的眉心。她说，夙雪，那个女人打了你？

    夙雪愣愣，想起女皇孤傲的眼神，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水天望着她，微蹙的眉心忽而舒展开来。莫名的笑意让人有种彻骨的寒。一枚青铜制成的戒指从她的指间取下，缓缓地戴入夙雪的无名指上。凤凰的图腾散发幽幽的光芒。有一种温暖的气流顺着血管攀爬至心房。

    从今天起你就是凤羽王朝的大司命。你的地位跟她一样高。没有人可以打你，甚至是杀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没有为什么。

    是么？夙雪看了一眼远去的白影，重新翻开刚才的那本书。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如同水天说的那样，那么，她和飒的相遇又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上天的一场玩笑，无意中赐予她的礼物。只是，不知道，这份礼物会在何时收回。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梦里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旁响起。夙雪低头看书不理会一旁的少年。孰不知，手里的书被自己拿倒了。慌乱的神情落入少年的眼中，更添一份可爱。在他的眼里，这个高高在上的少司命，并不像宫女传述的那样冰冷。至少现在的她跟普通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区别。少年兀自笑笑，瞧见夙雪指间的青铜戒指，异样的感觉在身体里乱窜。她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大司命了。日后要帮水天大人掌管各种事务。要见她一面，难上加难了。

    失神间，夙雪合上手里的书本，冲飒问道，为什么你可以在皇宫中肆意走动？

    因为，我是侍卫长。

    少年伸手拍拍夙雪的头，淡蓝色的发丝从指间划过，带着微微的凉意。他顿了顿，接着说，夙雪，我们去看星星吧。不用去演算，不用去猜测。只是单纯地去看星星，好不好？

    夙学点了点头，任由少年拉着她的手在偌大的皇宫里穿梭。回想着他刚刚黯淡的眼神，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他是除父母和水天以外第一个叫她夙雪的人。他是第一个不问自己命运的人。他是第一个保护自己的人。在七岁的这年夏天，他是第一个走进自己心里的人。

    飒。

    啊？

    你会离开我么？

    记忆里少年柔软的轮廓在这一刻化作初遇的刚毅。少年收起笑容，认认真真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许下这辈子唯一的承诺。在那漫天星斗的晚上。少年单膝跪下，亲吻着少女光滑的手指。

    他说，夙雪，我叫飒，永远不会离开你的飒。

    那么，你不可以再反悔了。

    少女盈盈地笑着。露出倾国倾城的容颜。那笑容就连风华绝代的水天也比不上。毕竟，这种笑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不是苦笑，也没有无奈。

    少年依然跪着，沉沦在少女的笑意里不想醒来。寂静的夜空里绽放出一朵一朵的烟火。这一秒，仿佛真的是永远。

    永远也不要逝去的时光。

    永远也不会忘掉的承诺。

    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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