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内,两个个头相差无几的男子相对而立,皆神情严肃。
一人心思此行是否能成,另一人又寻思此人是否可靠。
良久,赵 紫阳径直走向屋外,仰面朝天,看向远方。天边蔚蓝,云彩也显得宁静,仿佛世间本无争端。
赵 紫阳不禁自觉可笑,当日师父交代那件事情的时候,自己从未想过其中意味。可一朝倾塌,战乱稍有平息时,旧时已不复存在。反观自己,也已落入了进退无路的境地。当日言中人竟然不请自来,见他又是一副涉世未深、三观未定的模样,这才知道时间所剩无几。
赵 紫阳心中感慨:“造化弄人,我连明日何去何从都全然不知,又如何辅其上道?”
赵 紫阳闭气双眼,享受着阳光给与他的温暖,缓声道:“廿四,家师独孤惊鸿毕生精髓之作。世人都知家师剑法如神,赠美名‘天下第一剑’,亦有很多人认为他就是天下第一。这一切,都是源自‘廿四’啊......”
“家师威名在外,剑法变化多端,然‘廿四’只传我一人。世人多有无知,江湖中人也大致分为两种,一种如你,望求廿四剑谱。另一种便是梁瑾,自以为胜了家师便是第一......”
赵 紫阳回过头来,梁若一丝不苟地听着,十分恭敬。赵 紫阳点点头,道:“为人在世,尊师重道,看来是个苗子。”
梁若闻言,立时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严肃道:“谨遵教诲。”
赵 紫阳笑道:“后生当真性急。如你所言,这不过是场交易。你助我与轩儿相见,我传你《廿四》剑法。”
梁若兴奋至极,正要答应,可转而一想,若此人与白凝轩相见,倒时带其离开水榭又该如何?他无名小卒,此事基本怪不得他,然而云水瑶是否会受到牵连这就不得而知了。
赵 紫阳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道:“放心吧,我与轩儿有缘无分,此事不可强求。如你所言,见一面,终究好过抱憾终身......”
梁若安下心来,点头作答。
“对了,你与轩儿......是什么关系?”
“哦,我负责给她送饭。”
“......”
梁若离去后,赵 紫阳独自原地驻足。心道这少年确是个有趣的年轻人,明明手中没有像样的筹码,也敢一本正经地谈着诉求。
“不知此人心中的执念又会是什么呢?竟能够左右天下大局......但愿我能够看到那一天吧。”赵 紫阳自语道。
不远处的院墙上,隋先生负手而立。见赵 紫阳凝视着梁若离去的方向,不禁抚了抚胡须,似是饶有兴趣。
“真是个有趣的交易......”
一阵微风吹过,隋先生身形虚晃,下一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几片落叶缓缓坠落......
明月阁。
白凝轩小心翼翼地掀开叠在胸口的纱布。铜镜里,精致的酮体,锁骨游走,一道疤痕显得很是惹眼。
白凝轩纤细的手指拂过已经凝结的暗红色伤疤,随着细微的刺痛感,手指明显微颤了下。与此同时,铜镜里那张精致的容颜面无表情,眼神很是空洞。
这几日,梁瑾多次到来,无一例外,水榭的时光均在明月阁中度过。说起来除了嘘寒问暖,饮酒品茶,梁瑾并没有更多的举动,然而此时白凝轩的心中确实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白凝轩细细品味,似是笼中鸟,然似乎亦无痛苦可言。微妙之处,索性不再多想,想必亦是徒劳。
“难道这一生就该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白凝轩抹上药膏,如是想着。
“白姑娘,白姑娘!”
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唤,白凝轩对这个声音还是熟悉的,正是梁若。白凝轩对这个少年并不反感,相反,因为进水榭以来要数梁若还算熟悉,相比于其他人,白凝轩对他更具好感。
白凝轩便收起手中药膏,整理好衣物赶去开了门。当手伏在院门的扶手上,白凝轩这才想起,门外那人向来都是自行进入,今日怎么在门外叫唤起来。
“今日怎么在门外叫唤?”白凝轩开门见山。
梁若尴尬赔笑道:“这几日不是总有人在么,我一小子随便闯进闯出,万一惹了大人物,只怕不好,嘿嘿。”
“进来吧。”
白凝轩退开两步,以示邀请。当梁若全貌出现在面前,白凝轩注意到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携带着饭菜或是衣物,不禁觉得好奇。
“今日前来是......”
梁若一面踏入明月阁,一面打探着面前女子的一举一动。见其心情似是不错,颇有些意外。毕竟人尽皆知,梁瑾在此过夜不是一次两次了,联系先前白凝轩对前者的态度,更是摸不着头脑。
“噢......多日不见姑娘,在下......那个......白姑娘这几日可还......妥当?”梁若试探道。
白凝轩礼貌地回以微笑,并不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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