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晔好像不那么傻了。
事实上,林九卧榻这几日,快要发霉了。
君晔不知哪来的医嘱,要她一个劲儿卧床休息,盯着她不让她乱动。怕她无聊,还叫了戏班子在院子里搭戏——戏再热闹,林九也只能在屋内听声。君晔说了,不得见风。
不让她动,这不是养伤,是要她的命啊!
卧榻到最后,林九快要哭了:“我错了,我不该救你。你让我出去见见风吧!”
君晔抿着唇,一副十分不开心的样子,林九不得不改口,好话说了一箩筐。君晔找大夫为她检查了伤口,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她出门。
林九乍然见得阳光,险些要落下泪来。
偏偏君晔在一旁,见她落泪,忍不住道:“难受吗?我都说了,你应该卧榻……”
“不!”林九打断了他,“我是觉得能呼吸新鲜空气,是真的好啊。”
君晔看傻子一样,看她的目光里都带上了慈悲。瞅他那样子,怕是怀疑林九脑子坏了。
林九险些没忍住,想他果然还是个傻子。
此前的原都是错觉啊错觉。
重又能动能跳,君晔反而派了更多人跟在一旁。丫鬟端着扇子茶炉,侍从们抬着软轿,像是她身娇肉贵,一个不小心就磕了碰了。
还来了城里的裁缝,为她量体裁衣。蜀锦织就的料子,摸上去滑得不得了,就是颜色也比别的料子鲜艳。
君晔大手一挥,就为她做了二十多套,还分了春夏秋冬四时。
林九长这么大,向来野惯了的。
虽她总说有师父与师兄们宠着,却也并未有人真让着她。
馒头与粥,是要抢的。野味什么的,是自己打来给自己加餐解馋的。啊,练功时身上总受伤,伤药倒是一等一的好,不多时就又能跑跑跳跳了。
林九掰了掰手指,总算琢磨出一件好事来。
君晔赞许地为她竖拇指,转过身来,就一排侍女撑着她的衣衫排成了排。
林九看得眼花缭乱,死死抓住君晔的手,热泪盈眶:“师父常说,吃大户。我这莫不就是吃了大户?”
君晔手腕被她攥得生疼,嗷嗷叫着。林九撒开时,见他手腕一片乌青。她吐了吐舌头,见着一侍女为他上药,在一旁尴尬道:“若是用了我的药,不消片刻就好了。”
君晔沉了脸,哼了声。
林九看得惊奇:“生气啦?为何?”
君晔一本正经地道:“书上说,欲速则不达。越是有奇效的,越是有问题的。你那些药,肯定是伤身的。”
林九惋惜自己下山时带的那许多药,只当他小孩脾性,便也哼了声,扭过头不理他。
两人竟是这样冷了场。
林九不知怎地,一肚子气,连饭也不肯吃,就回房间歇息。
却在房间内发现一张纸条:速回勿长留。
大师兄的笔迹。
林九不知山中发生了什么,一时又慌又无措。
正在这时,此后她的婢女拿进了一个包裹,里面是好些药瓶,瓶子上用笨拙的笔迹写着用处。
林九看得发呆,那婢女掩唇笑道:“公子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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