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你杵这儿干嘛?”
趁着雪停的时候,宣亲王府立即出动所有的家仆,势要将里里外外的积雪打扫个干净。耶律朗到处走走转转看着府里的人忙活,见自家妹妹杵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何事,他凑上前去掐了下耶律长安的脸颊。
耶律长安却是一动不动,仍然坐在那儿,目光呆滞。
这不对啊,依老十四平常的风格,应该伸手一把拍掉自己的魔爪的。耶律朗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耶律长安究竟怎么了。未等他思考出个结果来,耶律长安开口了。
“十三哥,你知道我母妃是如何去世的吗?”
曾经她试图问过一些人关于她母妃的事,得到的结果皆是不尽相同。所有的人言辞相差无几,容颜倾城,才貌无双。
那么别的呢,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些。
一句问句出口,耶律朗心里惊了一下,原来耶律长安琢磨的是这个事。可是,当初的事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耶律长安出生的半年后,婉妃就离世了。先皇宣布说是因病离世。宫里却有其他的传言,只是那些传言被先皇暗暗的压下去。
“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不知如何回答耶律长安的问题,耶律朗在另一边的座椅上落座。
耶律长安却因为耶律朗的反问自嘲的笑了一声。“十三哥不愿回答,难道真如宫里的传言一般,母妃是为了生下我才逝世的?”
她开始懂事的时候发现宫里的一些宫女太监老是在背地里议论她,因为她耶律长安,大亦王朝的长公主殿下,养在皇后膝下却并非皇后亲生的女儿。不是嫡出,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有皇后娘娘这样一位尊贵的养母。
在这样的阴影里,幼年的她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后来发生了她的父皇冲到皇后的寝宫里要将她掐死的那件事之后,宫里的各种说辞再次弥漫。她跟着兄长们去国子监上课的时候,那些官家子弟,除了荣奕个个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
“长安,不要这样想。父皇是爱你的,也不要信那些流传的谣言。当年的事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婉妃逝世是在你出生的半年之后,所以你的母妃并非是为了生下你而去世的。”
“父皇当年的做法确实不好评头论足,但是他对于先婉贵妃的爱世人皆知,爱屋及乌,所以他怎么可能不爱你。嗯?”
极尽宠溺的语气,他们兄妹之间一直打打闹闹的,这样的时刻很少。
耶律长安的母妃梁婉在逝世后的第三年被追封为婉贵妃,迁葬皇陵。后宫里关于她的死因耶律朗听过一些,可他并不认为是真的,毕竟他没有亲眼见证过。令他烦恼的是,自己的妹妹因为这些事有了心结。这心结便是她这么多年梦魇的原因所在。
“十三哥不必安慰我。我虽然年岁小,但是该懂的也都懂。”知道耶律朗说的话都是为自己好,只是耶律长安必须弄清楚关于她母妃的一切事宜。
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来安慰耶律长安,耶律朗却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阿朗你去外面看看吧,管家有事找你禀报。”
荣奕突然传来的声音缓解了兄妹俩心中的沉闷,他方才进来时正好听到了耶律长安的话。感觉得到,今日的耶律长安心情烦躁。虽然平日里他和薛佑仪、耶律长安之间都是嘻嘻闹闹的,但是正经说来刚认识长安的时候她并不是大家所见到的那样。
耶律朗站起来拍了拍荣奕的肩膀,意思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荣奕了。
“雪停了,去屋顶坐坐吧。”
说完这话,未等耶律长安有所回应,荣奕率先跃上了屋顶。天气突然间变得好起来,倒是近几日值得称赞的好事。耶律长安愣了下随即也飞到了屋顶。
“长安,记不记得第一次上屋顶的那次?那个时候,佑仪和你,还都不会轻功,最后还是如愿以偿的坐在了屋顶上。”
“我比你俩好一些,因为已经练了一些三脚猫的招式。坐在比他人高的地方,就会有一种置身于所有事物之外的感觉。”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一点长公主的气势都没有,被人欺负了都唯唯诺诺的。但是你看看现在的你跟那恶霸似的,宫里宫外的人全都怕你。可是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除了我和佑仪,你不愿意结交别的朋友。”
“可是,有的事情过去了便没有办法再改变。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纠结的是什么,但是你必须清楚,有些事情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够帮你。”
一张口,荣奕说了好多,他也不知道耶律长安有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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