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笑给他,又闭上眼睛。
他不动。
她又睁开眼,问:“你怎么了?不是要走吗?”
“我该付你多少钱?”他嗫嚅地问。
“什么?”她吃惊地坐起来,愣了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过之后,她裸着身体扑进他怀里,一边吻他一边说:“你真好,你以为我是个妓女却还对我那么温柔。来,再来一次,告别演出,好吗?”
他们又如火如荼地做起来。
“你说,算不算怪?”他问。
“算怪。”我承认。“你小子艳福不浅呀!”
“其实这还不算怪——怪事儿还在后头呢!”他说。
几天以后,他去中国驻捷克大使馆商务处办事儿。一进商务处大门,就看见院里停着那辆载他去消魂的汽车。他愣了一下,以为是相同型号的车呢。上得楼来,推开商务参赞的办公室门,见她正在和参赞谈一件投资的事情。他对参赞点点头,又向她伸出手来,说:“你好!”
“你好。”她冷冷大说,并未伸手。
他尴尬地缩回了手。
参赞问:“你们认识?”
“是……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不认识他。你认错人了吧?”她双目炯炯地看着他。
他感到脖子后面嗖嗖冒凉气,忙改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了。”
她告辞了,看都未看他一眼。
“怪不怪?”他问。
“怪,”我说,“你也得管住自己的嘴巴,布拉格藏龙卧虎,你说不定就遇上了一只吊晴白额母大虫。到处乱讲,小心要了你的命!”我故意吓唬他。
“我哪儿敢乱讲呀?也就是跟你说说。”
海关到了,我把车开进停车场。刚下车,便看见卢曦正从我旁边不远的车位上往出倒车。她看到我,便笑着停下车,落下玻璃,说:“嗨!”
我走过去,问:“干什么来了?”
她说:“海关找麻烦,摆平了。你呢?”
“一样。”我说。
“用不用我帮忙?我有关系。”她关切地问。
“不用了,我先试试看。”我说。
她点点头,“那我走了,不行就给我打电话。”
她开车走了,还是那辆红色BMW。
朋友一脸惊慌地下了车,问我:“她是谁?”
“一个朋友。”我淡淡地说。
“熟吗?”
“熟极了。”
“她叫什么名字?”
“卢曦。”
“就是她!”朋友大声说。
晚上,卢曦来看我海关的事情办好了没有。听说办好了,她挺高兴,说:
“你也不请我喝一杯?”
我说:“你要喝什么酒?我这里可只有芬兰伏特加——要不我们出去喝?”
她说不用出去,就在家里喝,芬兰伏特加蛮好的。“不在于喝什么酒,而在于跟什么人喝。跟你田大哥喝,哪怕是水,也能喝出稽康和阮籍的豪气来。”她说。
“别晕我。”我拿出两个杯子和一瓶芬兰伏特加,又从冰箱里找出一袋榨菜,两个人便喝了起来。
三杯酒下肚,谈话便开始向纵深发展。我问她当初为什么没有回国,她说我反复考虑,还是不能回去——老公是歌舞团的第一把大提琴,报幕员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我回去怎么办?烦都烦死了!我又问她在匈牙利的情况,她只说受了许多苦,“往事不堪回首,原始积累阶段的残酷无情对谁都是一样的。”她说。
我们都沉默了。
良久,她问我:“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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