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牙齿稀稀拉拉。
“怎么会这样?原来你是身体不好,但牙齿很坚固啊。”
门诊医生惊讶地说。老人的眼泪夺眶而出。
“被儿子打的。”
“天啊!”
这下,即便是护士也受不了了。她摸出手机。
这已经属于重度家暴了,必须得报警。
但老人再度拦住了她,不是因为怜惜儿子,而是因为……儿子已经不在了。
如门诊医生预料的那样,父子俩回家后,章余就跟父亲索要钱包,在遭到拒绝后,他又朝父亲挥出了拳头。
这下比先前还要凶,老人一下仰面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没办法,他只能把钱包给了凶暴的儿子,而后给摔疼的手脚贴上膏药,一瘸一拐走进厨房给儿子做饭。
儿子把房子抵押了他得赎回来,当天晚上,老人又给亲戚打电话借钱,看忠厚的父亲一下就借到了钱,章余来了兴趣。
他可是一直想要的最新款爱疯手机啊!
“反正都是借,你多跟他借点,我好再买个手机!”
他嚷道。父亲当然是拒绝,恼羞成怒的他随即第三次对父亲施暴:揪起父亲的衣领,左右开弓扇他耳光。
章余下手非常恨,一双又大又胖的手当场就把父亲扇得大口吐血,然而打着打着,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他一下松开手,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章老爷子见状顾不上自己,连忙扳住儿子的肩膀摇晃他问他怎么了。他没有得到回应,一探儿子的鼻息,发现儿子已经没了呼吸。
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章老爷子接下来在床上躺了三天。多亏亲友们来帮忙给儿子料理后事,等他能杵着拐棍下床,儿子的骨灰已经下葬了。
“……靠着向亲戚借的钱,儿子的贷款得以还清,然而儿子没了,我还有什么指望,挨一天算一天吧。”
章老爷子伤心地说。他向门诊医生指指自己的牙齿。
“尽头牙又开始痛了,请你给我开点止痛药。”
他说。柏氏医疗中心对于这类门诊病人,收费差不多相当于慈善机构,这是他特地来柏氏开药的原因。
“止痛药不能随便开,我先给你检查一下。”
门诊医生回道。经过一番检查,他发现老人家的疼痛其实是口腔溃疡引起的。
“你的尽头牙掉了,大概是被你儿子打掉的。”
“是吗?”
老人脸上有了一丝微笑。他终于摆脱了困扰自己三十八年的尽头牙了。
“38年啊,你儿子似乎也是38岁。”
护士说。老人嗯了一声。
“是。哈哈,说起来,当初他出生后我的尽头牙就开始疼,他母亲还开玩笑说,是他给我这个当父亲的带来了病痛呢。”
而儿子没了,折磨他的尽头牙也没了,这其中的联系……实在很难说没有。须知尽头牙在人的牙齿中几乎没什么作用,只是为了证明牙齿的完整性的存在,却偏偏还容易闹毛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跟孩子一样。
但这种话由身为医护人员(还是丁克族族人)的门诊医生和护士说出来是不合适的,所以他们只能暗忖而已。
我们都是赌徒,在未知的人生里用岁月当筹码随波沉浮,幸福或痛苦不过是自己欲望造成的幻象,唯一能收获的是命运给予的残酷。
怪奇病案。化龙篇
向扈清楚地记得,他和族人是在三年前的清明节遇到初五的。
那天下着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天气。开始,向扈及族人认为在这种天气外出扫墓的初五是个正常人,后来发现不是。
因为从他们经过时看到她,到后来回来时又看到她,女孩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在墓碑前。她已经淋了五个小时以上的雨,浑身湿透,却一直毅然挺立,仿佛是一尊塑像。
于是向扈终于忍不住上前。
“你需要帮助吗?”
他为她撑伞,问。她这才缓缓地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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