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竟就真的捅进去了,听说大爷是……抱着表小姐回濮家的路上,被捉拿归案的
丫鬟零零散散的话,姜布衣当即眼前一黑,猛地跟跄了下。
她要怎么相信,两日不见,素来正经又严肃的大哥竟就成了外人口中的杀人犯。
他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如何就成了阶下囚。
她更没法深想,
大哥如今局面,竟是她亲手促就。
她不是不知道大哥和婉云表姐的情分,
以大哥对婉云表姐的心思,若是知道表姐受了大委屈,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为表姐做主的呀,
这么久没动静,她应该想到是姜家自上而下地瞒着他,大哥必然是毫不知情啊。
可她做了什么,将婉云表姐的惨状脱口而出,还用他心头最脆弱的东西来嘲讽他,刺激他,亲手将
他逼入绝境,叫他颠魔。
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她浑浑噩噩地抬起手,
回想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州衙前与大哥说过的那些话,
这双手,好像都沾满了鲜红的颜色。
大抵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没法承受,也可能是太过内疚,自这次以后,姜布衣一病不起。
郎中看不出个所以然,谁也不知道她因何而病,只知道她终日发着高烧,每天都烧得浑浑噩噩。
烧得糊涂了,又开始说胡话。
“你……你在说什么?母亲在,母亲听着……"
濮妙嫣把耳朵凑过去,贴在她身边,仔仔细细地听着每一分动静。
可听了半响,她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到了后几天,她甚至连呼吸都越发微弱,郎中看了,也是摇头。
眼看她就这样消沉下去了,姜明岳不知从哪得来一个"偏方”,也没有用药,而是守在她身边,一
遍一遍地与她说:
“大哥的案子判了,判了流放,大哥说了,这件事,他不怪你。
这件事情,是二哥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大哥说了,他不喜欢你这样,将来回来,可是要重重地罚你。
他还说上回吃你做的月饼没吃够,将来回来了,还要你多做一些。
你要乖,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他在那守了整整一夜,说了整整一夜,
到最后,天亮了,外头飞起鹅毛大雪,她也终于缓缓睁开眼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她苏醒过来,姜明岳好久都没能回过神,愣在那反应了半响,才又惊又喜地点头:“是、是真
的。”
人人都以为她醒来便无碍了,濮妙嫣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很快,现实就给了众人迎头一棒。
姜布衣人虽然醒了来,精神却极差,也不爱说话,也吃不进东西,每天都呆愣愣地坐在那,一坐便
是大半天。
众人知道,她该是在想凌官的事情了,
可是谁都知道"凌官"二字是府里的禁令,又有谁敢轻易提起呢。
没人说起,姜布衣也从来不问,连他是生是死,都不曾打听半句。
她当然不会打听。
只要不打听,不知道,她便当他还活着。
她这样理所当然地封锁着自己,在那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给自己画着一篇又一篇的美梦。
在梦里,她告诉自己,凌官还活着。
他还好好儿地活着。
还和从前一样,在梨花苑里头,扮着各色各样的花旦角色,唱着千年传唱的戏曲。
只是她答应了父亲,不能再去见他罢了。
姜布衣每天就这样自我洗脑式的支撑着。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她分明亲眼看到他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她要如何才能相信他还活
着。
她只是恨自己没能履行当日的诺言,
她不是说要他别怕,与他相约来世的吗?
那她如今又算什么?
凌官自来孤单,除了她,他什么都没了,可她还放任他一个人,她这颗心,到底该有多冷啊。
姜布衣日复一日地回想着与他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从相遇,相识到相知,一幕接着一幕,周而复
始。
到最后,她逐渐明白过来,
其实她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
她想要的,不过是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在他难过的时候,困境的时候,他所需要的任何时候,她能够站在那,轻声细语地叫他一句,“先
生"。
想着想着,她心里忽而涌起一股热意,她几次压下,又几次涌起,忍到最后,她终于再也压制不
住,忽地喷出口血。
母亲吓坏了,浑身颤抖地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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