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重镇战旗口,一间小小的鼻烟店里。”
宋慈神秘兮兮地来到史弥远面前,围着他不停地转着圈子。
史弥远心情复杂地望着宋慈,等着听他的下文。
宋慈继续道:“店主叫做焰魔天,也曾经是西域犬戎兵的一员,岁数大了无力征战,就想投亲靠友,做一点小生意。他带着女儿千里迢迢来到了水城,见到了他的好朋友,满以为从此安居乐业,没想到正是这位好朋友,曾经的好兄弟,竟然为了防止自己身份泄露,残忍地将焰魔天赶出了水城!焰魔天只能在边境小镇苟活,替他的好朋友保守秘密。”
史弥远想到了什么,眼睛湿润了。
宋慈质问道:“请问丞相,您认识一个叫做焰魔天的老朋友吗?”
“不认识,老夫不懂你的意思。”
“是真不懂,还是不想承认?”
宋慈又从衣兜里摸出另一件物件朝在场之人展示。
这是一张精美的画像,鎏金画框熠熠生辉。
画像的内容是:年轻的父母带着个小女孩,一家三口徜徉在天池碧波美景之间。
史弥远看到这幅画像突然神情恍惚,思绪似乎一下子飞到了十年前。
宋慈察言观色道:“丞相,请问您之前见过这幅画像没有?”
“没有,从未见过。”
“你在撒谎!”
宋慈怒不可遏地指责道:“这是焰魔天一家的全家福。里边的小女孩就是如今身在水城的罗刹!据罗刹指认,你,堂堂水城丞相史弥远,正是犬戎兵奉若神明的阿伊姆!”
包括守礼王子、犬戎兵头领白骨格尔在内,所有在场的犬戎兵都惊呆了。
“阿伊姆?”
“他就是神明阿伊姆?”
“这怎么可能呢?”
史弥远朝宋慈微微一笑,反问道:“宋公子,老夫是不是阿伊姆有那么重要吗?你一再追查,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宋慈义正辞严地说:“为了水城的长治久安,宋某必须戳穿你的真面目。”
史弥远怒了,嚷嚷道:“证据呢?宋公子被誉为刑狱天才,从来都不是空口白牙地说空话!既然指认老夫身份成谜,那你就应该拿出确凿的证据来。所谓重证据实,无可辩驳!”
宋慈冷笑道:“证据当然有,只是不知丞相是否愿意配合?”
“配合什么?”
“滴血认亲!”
之前有关板桥镇吴里正滴血认亲的案例,早已呈报到史弥远的案头。
他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宋慈,你这是何意啊?”
宋慈朗声答道:“丞相,有道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伊兹密尔卡托孤的故事或许早已埋没在历史的烟尘里。如今画像中的小女孩已然长大成人,西域美女罗刹到底是焰魔天的女儿,还是另有生父,只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除了你这位如今位高权重的水城丞相!”
“胡扯!”
宋慈上前一步逼问道:“史弥远,我劝你认清形势吧!纸包不住火!如果你不敢滴血认亲,那就是做贼心虚啊!”
史弥远紧咬牙关,气得浑身发抖。
城主赵扩见状立即上前一步,拉起他的手予以安慰。
“哎,丞相不用动怒。宋慈年少轻狂,心高气傲,说话没有分寸,你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往太学典礼,如何?”
既然城主说话,史弥远也算找到了台阶下。
他气呼呼地扭头朝门外走去,将宋慈等人晾在了一边。
城主赵扩偷偷给宋慈使个眼色,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追究下去,随后与大理寺卿魏忠良等人说笑着离开。
在场之人陆续离去。
唯有相府侍臣庆明在宋慈面前逗留,他的神情不阴不阳。
“哎,宋慈,说话不知轻重,我看你是活到头了!”
宋慈不屑地说:“庆明大人有所不知啊,宋某既然敢挑起敏感话题,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庆明冷笑道:“好!那我们走着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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