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书 正文 219、搅浑这锅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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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这样关键的时候，自己亲戚的话不落外人说，翠银和小姨子肯定不会放过我与姨夫的，肯定要用最恶劣的手段把我与姨夫手头的钱逼出来的。可是翠银与小姨子却连瞅也不瞅一眼我和姨夫，有两种选择，一是因为我们俩在她们的面前，从来不撒谎；二是，因为我们俩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肯定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回应的准备，注定一毛不拔了，所以，再怎么逼，也等于零。楚大莲打了电话后，真还有一个头重脚轻的年轻人骑着一辆摩托车速速的赶到了中医院，下车后，他腆着肚子向肛肠科走去，这时楚大莲已经守在门诊门口等急了，她快步向头重脚轻的年轻人迎上去，说，死和尚，你就不能走快点吗？头重脚轻的年轻人说，我只有这个速度嘛。楚大莲说，钱带来了吗？头重脚轻的年轻人说，带来了。楚大莲不置可否地说，交出来。听楚大莲那口气，头重脚轻的年轻人，不是别人，理应是她的丈夫，再差，也是她的情人。头重脚轻的年轻人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乱糟糟的百元钞，说，你清点一下。楚大莲说，多少？头重脚轻的年轻人说，七百。楚大莲说，就没有多带一点？头重脚轻的年轻人说，我说了只有七百嘛！楚大莲接过钱，然后又用手在头重脚轻的年轻人身上拍了一巴掌，说，就你够哥们。然后她拿着钱去交费。除了姨夫守着袁帮曳外，我与翠银、小姨子紧跟在楚大莲后面，在收费大厅的走廊上，小姨子与翠银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说话，有一句话像从她们嘀咕的话语中的缝隙外串进我的耳朵眼里，那人与楚大莲是同事……小姨子是担心翠银多心，便为楚大莲澄清事实。翠银拉长了脸说，管她呢，只要能为袁帮曳治病，是不是同事，也没关系。

    交费处也是根据病情来交费，交费处一个大妈样的白大褂冲楚大莲说，所以你必须交一千元才行。楚大莲求情说，暂时交一点住起院后，我再去找行吗？大妈一样的白大褂说，不行。此时此刻，我离楚大莲最近，小姨子、翠银和头重脚轻的年轻人没有跟上去，他就坐在收费大厅走廊的椅子上等。我不时将头扭过去瞅他们，我看见头重脚轻的年轻人那胸部起伏很大，我想，一方面，由于他的身体不成比例，他的心脏乘载着很大的负荷，所以呼吸的时候，将会把他的整个身体弄得地动山摇的。楚大莲仍然没有与大妈样的白大褂谈定，白大褂坚持要楚大莲交一千元，而楚大莲却不断的哀求说，阿姨，我们没有带那么多钱，让病人住起院后，我再去找行吗？白大褂说，不行，这是医院的规定，谁也不能破例，你没想想啊，那么多人割痔疮，都像你一样，岂不把我们医院拖垮吗？

    其实我身上刚好有三百块钱，如果把这三百块钱交上去，刚好凑足一千块钱。我开始忐忑不安，毫不遮掩地说，目前我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产者，工作了几十年，连几十平米的房子也买不起，我怎么可能在楚大莲身边玩大款呢？如果是我不小心丢掉三百块钱，那是情有可原，可是我却眼睁睁地看见自己那三百块丢坑里去，而且说不出子戊卯酉，最关键的是楚大莲也不会说我一声好，那不等于狗拿耗子，劳而无功吗？但是，大夫都说了，袁帮曳那手术非做不可，如果不做，将会化浓，果真化浓，那将不仅仅是痔疮的问题，那可能比痔疮严重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事情？大夫还稍作了一些夸张，说，再进一步，将会导致生命危险。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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