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书 正文 321、一个人的乌托邦（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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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的虚荣心占上风，我有生以来没有接受过电视台记者的采访，像泉水县城的电视台记者的采访，有一次离我如此之近，那是因为我出了一部新书，那是我的第一部书，也是泉水县城第一部正规出版的长篇小说，所以出来后，多多少少引起了点波浪，电视台记者也知道了，要作采访，我心想，我出的书，如果不采访便罢，如果要采访，采访对象一定是我，不是我，让别的人怎么说话呢，他会说出写作心得吗？他会理解我当时的创作动机吗？这一形形色色的问题，都直指向我而来。可是那个采编部的部长，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师，却这样做出决定，他还把他的决定告诉我，说我毕竟在泉水县城没有名气，作为我的上司，那个秃顶的泉水县文联前主席姜咬牙先生，他曾经做过一起轰动全县的桃色事件，由此他在全县名声大振，成为泉水县的名人，那个老态龙钟的采编部部长还说，名人效应，也许你的那部作品会因为有文联前主席的一句话，而非常非常地火起来。想不到他们在采访这个名声大振的文联前主席时，这位名声大振的文联前主席竟然一问三不知，还得要我事先给把答案做出来，让他跟着答案说话。电视采访播出来后，有许多朋友非常不理解，说，那本书是你出的，又不是他出的，怎么会让他出来说话呢？真是官本位思想太严重了！为此，我整整一个周没有吃好睡好，我有时彻底地想，与其让姜咬牙主席在那上面按照我做好的答案进行回答，还不如我自己回答呢。由此虽然那个老态龙钟的采编部部长是为我好，可是我还是觉得他是在出我的洋相，自己写的书，怎么会让别人接受采访，而把自己凉拌了呢？所以借樟木头电视台上上镜，何尝不可以呢？但是一个潜在的问题被我忽略了，那就是他们借我做广告。我虽然不算怪僻，但是我觉得这样做，还是稍欠妥当，因为假如我买不成房子怎么办？也许他们顾不了那么多，也许他们看见我过于憨厚，不会买不成房子的，但是其实我也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等到农行的钱批下来，我就交钱过户。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并不是买的新房子，我买的是二手房，二手房相对新房子，无论什么手续都要简捷，所以只要交钱，什么问题都可以克服了，更重要的是过户就住下了。

    阿华把我领到靠近湖边那栋房去，那栋房里有一套，但是层较高，八层去了，那套房子里摆有一套家具，沙发呀，电视都有，你住进去后，就可以直接享用。我去了，我生怕她把我放弃了似的，紧跟在她的后面。阿华说，这房子客厅可以隔小一点，就可以隔一间书房出来了，我知道你们知识分子，什么都可以少，唯独书房不能少，是不是？然后阿华又将盖在沙发上的塑料布掀开，这套沙发是人造革做的表皮，看上去色彩不是很亮，如果是真皮，时间越长，那色彩会越亮。阿华在靠背上用食指摁了摁，说，这种皮子不好，你看，一摁就凹陷进去了，如果买成了，自己花钱买一套，不要用旧的，旧的有细菌，不好。

    我觉得阿华真的是为顾客着想，要是不为顾客着想，她才不给你讲这些道理呢。我说，我不讲究，有坐的睡的就行了。阿华说，也不是那个道理，是要为自己的健康负责。我说，那是。我到厨房里瞧瞧，里面的那些水管与炊具都已经锈迹斑斑了。完全可以看出，这里面是很久没有住人了，如果要住进来，像这些锈迹斑斑的水管与炊具都是要重新来的。当然，对比性的考虑，像泉水县城那些刚刚花高价购来的房子，里面还是破砖烂头的呢，即便你还要用更多的钱去装修，也得做啊，毕竟装修出来是新房子啊。阿华给我介绍的房子是二手房，除了装修后自己觉得舒适，它毕竟还是旧房子，谁叫你买不起新房子呢？可是与耳闻德国或者法国那些房子一百年两百年相比，我这也应该算新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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